幽冥依旧跪地不起,也不语,只浑身的气息却似乎更冷。
连牧白都看得微微蹙了蹙眉:“身为暗卫,终身只侍一主,你让他滚无异是要取他性命,还将他尊严踩在脚下,纪小姐,你过了!”
“不止想渡我,连我的暗卫也想救,不愧是教化万民的国师。”安夙抬头看着牧白,看着看着却是突然笑了,她蓦然上前,素手轻拂,圆润指腹如蜻蜓点水从男子眉眼之间划过。
那转瞬间的触感柔软似水,却又冷如寒冰。
牧白蹙眉本能的后退,却被安夙拽住了衣领,再退,安夙却拽得极紧,两方反向用力之下男子那衣裳被安夙长指甲不注意勾到破开。
哧啦的裂帛声,让空中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
众人瞪大着眼看着胸前衣衫被撕碎的男子,眼睛都几乎瞪出眼眶,诸多学子捶手顿足,直在心中大呼毒女当真太过放流形骸,伤风败俗,又不知廉耻,简直就是个(淫)娃(荡)-妇。
她她她,她居然敢下爪当众扒了国师的衣裳?
尤其那些女子眼里都几乎冒着火。
还好男子胸前虽破了一大块,可里面穿着亵衣,并未直接露出身体让人瞧去便宜吃了大亏,衣冠不整虽未损男子半分的仙姿绰然,可如此出现在书院这等庄重圣贤之地,到底是有碍观瞻的。
尤其这么多人看着,牧白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而那布条尤捏在安夙手中,看着离自己三步远的男人,再垂头看着自己修剪整齐而修长的指甲她还有些愣。一直被当成男儿养大,她未曾留过长指甲,倒是忘记了这指甲也女人天生自带的利器。
愣,不过一瞬间。
安夙便又举步上前,极为干脆拽住男人本就破了的衣服:“你刚刚不还手不就是真心想渡我,那现在又躲什么?再仔细看看,我发现国师大人还真是秀色可餐。好,看你这么在乎他我就放过他,可你又要如何,谢谢我?”声音轻拂而撩人,动作亦是轻佻露骨,言语间似明示暗未着什么。
两人的身体都几乎贴在一起,甚至,安夙还能嗅到男人身上残留到淡不可闻的檀香味儿。而牧白鼻翼未动,女子身上淡雅的清香直窜入鼻翼,让他微微有些失神。
竟,不是脂粉香。
垂眼再看,女子眉眼未描,唇未点绛,脂粉未施,可谓素颜如雪,只那眉眼下方一点朱砂红,却胜过世间万千娇媚。
美的能让人屏息!
“为己积福,于你百利无害,你还想要什么感谢?”牧白回神问,心中却是有莫名困惑,他以为,自己从来不是以貌取人之人。
可刚刚竟是看一个女子,看到有些失神……
“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
安夙将男子往自己面前一揪:“我要——你!”
嘭嘭嘭……
似突然有人在擂鼓,那震动的声音却是从男子胸腔之中传来。
她,要他?
若说刚刚她言语露骨,此刻更是直白到毫无遮掩。
她可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当众说着要男人,还是他这个当朝国师,一个根本不可能娶妻生子的人。她到底在想什么?又把他当成了什么?
牧白凝着女子凤眼,还有那眼底的狂妄霸道和志在必得,笑:“你想如何要我?要我随你回候府做你的夫婿,还是你的禁脔私宠?”
“你觉得呢?”安夙轻飘飘回了四个字。
“我觉得皇上不会答应,可若你能说服皇上,届时,不管为婿为宠,牧白自会欣然从命。”
“国师大人届时可别食言而肥!”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牧白,从不食言……”
安夙看着男人飘然而去,直到身影消失不见,那余音却还缭绕书院上空经久不散,内力绰绝可见一斑。
或许真是她太孤陋寡闻又太过自以为是,直到回帝都才发现,这里还真是卧虎藏龙,青年才俊辈出。连皇帝面前一个神棍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还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而她,一个区区安夙又能算得了什么?
这些年皇帝请过不少高人进宫求雨却都无果,为此还斩了不少冒充圣贤大能招摇撞骗的道士和尚。
牧白虽打着佛语却不是道士显然也不是和尚,只凭借一次求雨便得皇帝钦封国师。原本皇帝在宫中为他辟出一片禁宫供他修行,可他却要求住到宫外,听说他平日深居简出,只与尚林书院山长丁绶志趣相投结成忘年交。
每隔段时日便会前来尚林书院与其讲经论书,煮洒谈道。
而他的出现未免也太过巧合。
她虽远在边关多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