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上,朝阳缓缓升起。
安夙方才起身便听到无双阁的婢子们尽皆谈论着昨夜的事,流苏一边替安夙盛着汤,一边道:“小姐,您可不知道昨儿出大事了,听说昨天夜里阮家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阮家的人也全都被烧死了。”
“流苏,大清早的胡说什么呢?赶紧伺候小姐用膳。”珍珠轻斥,一早便听说这个消息,她直到此时脑子都还有些发懵。
流苏将汤碗放下,道:“我可没胡说,珍珠姐姐你不是也知道么,那阮家人都被人杀死了,连房子也被人烧了,啊,不对,听说还有一个活着,不过也只剩下一口气,小姐那人您也认识,就是那日来探望小姐的那个阮家小姐,当初还是小姐救了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小姐,您要不要也去探望一下?也不知道是谁和阮家这么大的仇,居然灭了人家满门!”
“叫你伺候小姐用膳你在这儿瞎咧咧这些,尽说些死不死的诲气话影响小姐的胃口,你是不是找打?”
珍珠狠狠地横了一眼流苏,忙道:“小姐您别听她胡说八道,阮家人会被杀肯定是得罪别人得罪的狠了,否则又怎么会惹来这灭门之祸?这世上之事,有因才有果,况且奴婢可听说凶手早就抓到了,小姐还是先用膳吧!”
流苏闻言想想吐了吐舌头:“想想珍珠姐姐说的也不错,若是阮家没得罪别人肯定也不会有人想杀他们,珍珠姐姐你今日说的话,好有学问。不过真凶被抓到了么,是谁啊?”
“……”
珍珠抽了抽嘴角脸上的表情似哭又似笑,她迟早得被这白痴货给气死,没看她可劲儿的给她圆话,她倒好尽扯她的后腿。
“想不到这次府衙办事的效率,这么高?”安夙微诧,昨夜回来之时被人跟踪,阮家大乱她也未派人去打探,的确还不知道。
“小姐恕罪,奴婢听闻出了这么大的事便特地出去打探了消息。”珍珠忙回道:“据说是几个钦命要犯所为,虽然现在官府还未贴出布告,可现在大街上都已传遍了,说凶手已抓到被正法,大家都在议论说是出行也都放心了许多。”
“呵……”
安夙溢出串轻笑,抬头道:“流苏说的没错,珍珠,你那话说的也对,世间之事自有因果,都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就像你说的阮家若未得罪别人,这段日子又怎会频频出事?”
“如今事情已水落石出,说到底这些事与候府与你们都无关,只要不做亏心事自不用怕夜半鬼敲门,珍珠,你说是不是?”
“是,小姐说的对。”
珍珠福身应着,小腿肚有些抽筋,心头惶然不已,是她的错觉么,小姐虽表情淡然声音也很平和,可她总觉得小姐看她的眼神和对她说的话无一不透着阴森凌厉的:警告。
和候府无关,那和小姐有关么?
灭人满门。
她始终不敢相信,这么残忍的事会和眼前的女子有关,可细品小姐的话,再遥想之前小姐吩咐她盯着阮家的事,与小姐这段时日所露的手段,她又有些不敢肯定。
安夙已收回眼继续用膳,脑海却思索着突来的消息,嘴勾起弯浅弧,都府衙的动作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更快。
以至她后面的安排竟都未派上用场!
当然,这还得谢谢另一个人,果然是个只爱美人的男人,一只上好的种猪却被一堆烂白菜给拱了,难怪会受不了辛苦蹲守十七天,也要逮到她报仇。
就不知他若知道不止再次被耍,还被她借力打力又利用了一把?
会气恼成什么样子?
这次的试探结果无疑让安夙非常满意,至少让她确定,千菩提背后的人绝不是萧烨。而不管他背后的人是谁,只要是萧烨的敌人,就好!
就算敌人的敌人也是敌人,可谁说这个敌人就不能拿来利用,关键就看谁让她更看不顺眼,也只有这潭水越浑,她也才能有更多的机会不是么?
至于那个女人和萧烨?
她也很想看看,那女人回来看到生财工具化为乌有,看到阮家成了一片残焦黑土,会是何种表情?又会否派人找一找失踪的手下?不过不急,再过几天,在她回来之前,她会再送她份大礼。
定会让她,很‘惊喜’!
而都府衙才几个时辰就将案情公布,凶手也捉拿归案?呵……只要邵锋还活着,萧烨便绝不会相信那三人就是凶手。而没有萧烨点头默准,都府衙的人不可能如此轻易断案,也绝不敢在此时便将消息公布泄露。
甚尔,这应该就是你一手安排的吧,想顺水推舟,借此息了流言,或是暗中另有打算?萧烨,你的确够果断。
可惜,我东风已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