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深秋不止是娘娘与殿下相遇的季节,也是先皇的祭日,殿下每年都会去护城河边祭奠先皇,二月是娘娘的生辰,所以每年这两个时节殿下不论有多忙或走不开,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赶回邺都。”
“因为殿下对属下说过,身为南楚太子的职责殿下已尽,当年为了南楚百姓殿下选择负了娘娘,因此害死了安大将军,南楚至此与殿下再无关系,殿下欠下的债殿下必须要还,从今以后殿下只想为了一个人而活,那个人,那个人就是娘娘您啊!!!”
皇甫卓翼声音嘶哑着,四十多岁昂藏男人说到此处却是泪流滚滚,安夙只静静垂头看着男子那张苍白的脸,她抬起手轻触着男子的眉眼,原本疼到麻木的那颗心脏,在皇甫卓翼的字字句句里,再次如刀割般针扎般的刺痛着。
“属下一直都觉得,上苍好似总在和殿下开玩笑,苍天当真是和殿下开了莫大的一个玩笑。”
皇甫瑜伸手抹了把泪:“殿下寻了多年都没能找到娘娘,为此殿下建立了炼狱和彼岸,可娘娘失踪的太过彻底,七年的时间我也没能查到娘娘的半点踪迹和线索。”
“七年之约将至,殿下放下所有事动身回到邺都,临行前却是突然间接到云海之颠,太上长老的传信,太上长老大限将至,命沐白少主传信殿下,回去见师尊最后一面,太上长老与殿下亦师亦父,殿下不得不动身赶回去海之颠。”
“那是殿下离开云海之颠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回去,殿下命属下留在楚都守在回风崖畔等娘娘归来,可属下没想到,就在那时安四小姐事出,属下赶到安家之时,娘娘却已大怒下打进都府衙,毁了苏家礼堂,铲平方家,最后当众斩了安家二房,又秘密取了狗官人头,替安四小姐报仇血恨。”
“属下即心怀愧疚未能好好照看娘娘的家人,同时更心有担忧,娘娘行事刚烈雷霆,睚眦必报,若知晓真相,势必与殿下势不两立,别说萍水之交,便真如殿下所说必会与殿下不死不休。”
“可让属下没有想到的是,安六小姐出嫁后,娘娘竟然悄悄的便离开了邺都去了回风崖畔,娘娘守在回风崖整整一月,待殿下转回时,娘娘却已动身离开前往南关,属下将娘娘的行踪如实的回禀殿下,只是属下却隐瞒了娘娘在悬崖下的刻的那些字。”
“属下希望殿下能够忘记,更隐约察觉殿下对娘娘太过用心,用心到远远超出于我所想的弥补,那段时日殿下总会拿着亲手绘的娘娘幼时的画像,即使根本看不到,也会用手去触摸,那样的举动,那样的神情,那样的温柔,不像是哥哥对弟弟的感情,反倒像是男人在面对心爱的女人时才会有的神情。”
“为此属下担忧不已,就在那时殿下却决定动身回去南楚,娘娘身在南关的那整整两年时间,殿下便也在南关边城,离娘娘不远的地方陪着娘娘,也是在那时殿下派出南宫逸潜回南楚重夺朝权。”
“因为殿下不希望看到,南楚与大邺再战,殿下更不想看到,娘娘和殿下对立的那天,所以殿下便只能用这种方法,暗掌南楚朝政,如是直到两年后大宣出兵攻打大邺,一路势如破竹,大邺诸多将领不敌,加之连年干旱,永邺帝不得允夏候爷所奏命娘娘披甲为帅。”
“彼时的西晋与北漠都是蠢蠢欲动,殿下不得不赶往西晋,这才有了明渊太子与殿下那段渊源与纠葛,殿下利用宗政槿夕接触明渊太子,制造了五年前的西晋内乱夺权,暂时稳住了西晋,彼时北漠各部落内乱刚刚一统,殿下道只要稳住西晋,娘娘能再击退宣军,五国的局势就能暂稳,北漠狼王看似鲁莽,实际心思极细行事极为周全。”
“殿下说娘娘一定会做到,因为您的父亲是护国大将军安啸庭,果如殿下所猜测,娘娘不负殿下的信任,真的做到了,也果如殿下所说,因为轩辕无极的败退和西晋内乱的无所作为,北漠狼王并未草率出兵,可属下在殿下的脸上却没有看到丝毫笑容,属下曾问殿下难道不替娘娘高兴么?”
“殿下沉默了很久,才告诉属下,对阵杀敌,每天都要面对死亡,有什么可高兴的,殿下道娘娘是个心软的人,娘娘不会喜欢那样的杀伐和流血,娘娘也从来都不喜欢死亡。”
“直到那一年后,寒剑山庄庄主,神医寒舟之名响彻底江湖,白桦苦苦哀求殿下前往寒剑山庄求医,殿下竟答应了,可原来殿下前往寒剑山庄,为的不过是想要通过寒庄主,与娘娘见上一面。”
“那是十一年来属下第一次看到殿下真心露出的笑容,那种就好像是得到全世界一样的笑容,一切好似没有改变,可是改变却又真实存在着,殿下一个人呆着时,总是会莫名的发呆,有时也会露出孩童般的傻笑,有时议事时甚至还会突然走神,有时明明笑着却又会突然变得很沉默。”
“属下想,或许是因为太想见到,所以在愿望即将达成时,殿下才会如此的欣喜若狂,又如此的患得患失。即使殿下想见的是个少年,还是个小小年纪便威名远播四海的少年,可谁让殿下偏偏就喜欢这个少年,直到娘娘‘战死’的消息传开,属下那时候才从殿下口中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