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的理论从逻辑上来考虑并没有多严谨,如果换做泥舟的话,肯定可以轻易地反驳吧。
但是暗索却不同。
长这么大,她根本就没有和谁谈情说爱过
不,确切的说……
她根本就没爱过。
从刚从娘胎生下来开始,从第一个本该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开始。
“呜……”
暗索的大脑完全处于一片混乱的状态。
她印象中的恋爱,就是认准一个人,一往情深,干.柴.烈.火,无论怎样都想和那个人长相厮守。
可陈这么一说,她的确是动摇了。
但这种动摇也并非完全是自我怀疑,更多的是害怕。
暗索害怕对自己好的人不是泥舟,也害怕自己会喜欢上泥舟以外的人。
这让她……有些不能接受。
“哼,知道了自己的幼稚就好,你所谓的喜欢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爱恋,只是普通的关系好而已。”
看着暗索头晕脑胀的样子,陈也把好胜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双手抱胸的她一脸胜利者的表情。
“以后别再和泥舟做这些有伤风化的事情了。”
“什么啊……”
消沉了一会儿之后,暗索带着哭腔向陈抱怨道:
“你说这个,我怎么可能会懂。”
她小小的双拳紧握,柔嫩的肩膀不停地颤抖:
“说什么只要有人对我好我就会轻易地喜欢上别人……根本就没人对我好过嘛,我怎么知道这算不算真正的爱啊!”
“呜……”
眼看暗索都快要哭出来了,陈也有些心软,于是便将眉宇松弛下来柔声说道:
“我也没说让你和泥舟恩断义绝,既然他这么关照你,你也可以把他看做亲戚一样看待嘛……比如兄妹什么的……”
说着,陈用手指轻轻地挠了挠自己发烫的脸蛋儿,这是她发现“自己的话语中夹杂私心”后的羞耻。
“……”
暗索没有说话,她明明想要驳斥,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也不明白为什么在面对陈的“好意”时,自己的心头会那么的不爽。
“回去了。”
无精打采的暗索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顺着自己的锁链软绵绵地降落到了地上,然后就消失在了街道之中。
“呜……我晕了多久?”
没过多久,泥舟就苏醒了过来,看到房间一片狼藉,又没有找到暗索的身影便向陈问道:
“那丫头去哪了?”
“回去了。”
“你没为难她?”
“我能怎么为难她?送她进近卫局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呃……”
泥舟也觉得自己是白问,陈这样的人横竖都做不出什么坏事来。
在那之后,所有的一切全都照常。
日子照过,工作照干,训练照样泪流满面,回去之后依旧是被陈各种各样的夜间指导弄得心神不宁。
可唯独缺少了与暗索的交流。
陈告诉泥舟,自己给了些暗索生活费,告诉他不用天天给暗索送饭。
泥舟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夸奖了一下陈的大方体贴,同时也感到一种从日常任务中解放出来的惬意。
“……”
不过,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泥舟却觉得总是见不到暗索,日子有些无聊了。
午休的时候,他躺在椅子上,一手拿着暗索留下的勺子,一边回想着欺负那只小兔子的日常。
一个欺诈师,一个小偷,泥舟在和暗索相处的时候总有一种回归本职的感觉。
在这龙门之中,自己唯一能欺负的,也就只有那只小兔子了。
虽然那家伙总是蹦起来想咬自己,可到最后都只是印出一个浅浅的牙印,说是怕咬破了皮肤,把源石病传染给自己。
“陈,今天下午我能稍微请一会儿假吗?”
就当是看望一下朋友,泥舟向陈申请到。
“你说什么?唔……我这边有些繁忙,有事你就自己决断吧。”
陈好像没有听到自己的要求,从下午开始她就忙得不可开交,眉头也一直紧锁,汗水不停地往下滴落。
好久没有见到陈这样紧张的表情了,龙门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情,既然上司都说了自己决断,泥舟当然是能摸就摸,提前一个多小时就下班跑路了。
“买点驴肉回去,那家伙会高兴的吧?”
提着一包用荷叶封好的熟驴肉,泥舟的心情也和自己的步伐一样轻快。
“呦,暗索,真巧啊,我刚想去找你。”
来到贫民窟还没多深入,泥舟就看到暗索在帮小孩子取下挂在树上的脏皮球,可没想到自己这边刚刚亲切地打了声招呼,还没把驴肉亮出来,对方就像是见了天敌一样拔腿就跑。
“你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