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小心翼翼,根本不敢得罪他,生怕他在南宫瑾跟前说她什么坏话的阮烟罗,竟然命令人打他。
“你一个小小五品散骑常侍,对堂堂从一品郡主出言不逊,我打不得?”阮烟罗奇怪了,看杜惜武的神色好像看白痴。
杜家是专出白痴么?杜惜文如此,杜惜武又是如此。
杜惜武给噎的说不出话,忽然看到站在一边的陆秀一,厉声叫道:“陆秀一,你这贱种,还不帮我!”
陆秀一脸色唰的惨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低垂着头。
阮烟罗瞳孔收缩,对兰星说道:“再打。”
“啊……”一阵杀猪般的嘶嚎响起,这一次打过,杜惜武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阮烟罗走到杜惜武跟前,心平气和的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先把人揍成这副惨样,再问原因,这世间哪有这么霸道的事情?
杜惜武抬眼看着阮烟罗,全是惊恐。
“是让你长个记Xing。”阮烟罗眼中忽然射出一股冷意,厌恶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我的人也是你能骂的?我的人骂你,你只有听着,我的人打你,你只有受着,就算死了也是活该,但你若敢对我的人有一点不敬,今天的下场就是例子,记住了?”
阮烟罗无害的笑着,看在杜惜武眼睛里却比阎罗王还可怖,他也不管听没听清,只是死命的点着头。
阮烟罗嫌弃的看了一眼,转身走开,她是个很善良的人,如果别人已经记住了教训,她还是乐意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的。
从阮烟罗说话开始,陆秀一就一直盯着他,他终于弄明白了,阮烟罗让兰月兰星动手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他。
仔细想想,阮烟罗开始生气的时候,的确是杜惜武开始辱骂他的时候。
一股奇异的感觉在胸腔里涌动着,陆秀一只觉得眼眶发热,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阮烟罗忽然回头,对站在原地的陆秀一说道:“你走不走,这里很脏。”
皱着眉,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呆的样子。
陆秀一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杜惜武,快步跟了上去。
这里这么脏,怎么配得上郡主?
郡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人,就算她满身是血,也绝无法改变这一点。
因为她身上沾染的每一滴血,都是为了保护她身边的人!
而他何其有幸,竟能站在她的身边。
阳光从正对面照射过来,把阮烟罗的身影拉的长长的,她逆光而行,粉色罗裙翻飞,在冬日冰冷的大雪里,开出一枝艳色的桃花。
不远处的某间阁楼,一双极美的眼睛将小巷里的事情尽收眼底。
他只是图这里清静,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出好戏。
“阮烟罗……”
这个名字,第二次在他薄削的唇里咀嚼。
虽然三年未见,但情报上从未提到过她,如果她真的有这么大的变化,他的人一定不会忽视。
但好像只是一夜之间,她就脱胎换骨,羽化重生。
“王爷,再有三个月,她就要和瑾王成亲了。”旁边的侍卫小声说道。
“你在担心什么?”眼睛的主人淡笑着问道:“井潇,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看上她?”
井潇松了口气,主子的心高他可是知道的,阮烟罗这种疯子怎么可能入得了主子的眼。
但心还没落下去,便听那人又说道:“若我真的看上她,和老五定了亲又怎么样?”
井潇猛然心惊,的确,这世间就没有他主子在乎的东西,若真有了个在乎的,必然牢牢握住,绝不放手。
若是有谁敢阻拦,那就杀到没人敢再拦为止。
主子的Xing子,他一向是最了解的,只是,这样的话,为何要在这种时候说出?
难道,主子真的对那个女人……
抬眼望去,只见主子修长的身影立在窗前,仍然望着阮烟罗离开的方向。
他站在身后,所以看不到,那双眼睛里带着微微的笑意……
阮烟罗,再给我些惊喜。
……
陆秀一住的地方不大,也很简陋,但却很干净。
陆秀一本来担心阮烟罗嫌弃,但她根本没这个意思,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
一坐下,便发现这张椅子很特殊,扶手处的关节居然是活动的,可以上下拿起。
眼中现出一丝疑色,这种设计若在前世,自然不算什么,可是出现在古代,就不得不让人注意了。
目光快速打量四周,忽然定在某个方向。
阮烟罗走过去,拿起墙角靠着的一张弓。
弓一入手,阮烟罗心底便生出一股赞叹,她前世偏爱冷兵器,对弓绝不陌生。
这是一张筋角木反曲复合弓,需要两百多道工序才能做好。眼下这张弓并未完工,只是件半成品,但饶是如此,也可能看出它的工序精良,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