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现在就只有师兄你独得老头子的真传,又怎会把我这小小师弟放在眼里了?你不喜的人,我却偏偏要救!你不喜的事,我却偏偏要做!”黑衣人阴翳一笑,恍若鬼泣。
“师弟,你隐姓埋名不出世倒也罢了,既然敢再现身,便容不得你再胡作非为!”寇谦之眼光一寒,声色凌厉。
“哦?难不成又要清理门户了?哼!你没有大师兄的纯阳之体,又能奈我何?而我早已得了小师妹的一半纯阴,难道还真怕了你吗?”黑衣人阴阳怪气地嘲讽着,令人毛骨悚然。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寇谦之闻言,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他摇了摇头,叹道:“师弟啊,四十二年前我就已经错过一次,又怎会一错再错?”
话音未落,一阴一阳两股精纯的内力仿佛决堤的洪水,从王辰的背心涌入,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一股似曾相识却又陌生难言的强大吸力,又透过昙无谶的身体,从王辰的身前传来。
“什么?极阴的混天大法?”王辰感应到身前的变故,登时色变。
“师父不要啊!”昙无谶魂飞魄散。
二人同时发出惊呼,却又戛然止声,只见昙无谶的脸上闪过一道妖异的红芒,全身迅速老化,数息之间竟化一具枯槁的尸体。王辰眼睁睁地望着眼前惨相,骇然之下,忽而想起当年一夜暴毙的义父王弘。
昙无谶既死,王辰继当其冲,千钧一发之际,寇谦之输入的强大阴气正好在王辰体内逆行一周天,及时迎上那诡异的追命吸力,被黑衣人源源不断地吸走。不消片刻,一股更加庞大的阴气透过昙无谶的尸身涌来,霸道地侵入了王辰的身体,却被寇谦之的另一股庞大阳气所阻,在王辰体内顺行了一周天,才被慢慢化解。
阴阳二气就这样在王辰体内一来一回,一逆一正,循环往复地流动,恍如一寒一热两把利刃,刮骨削肉,却也在粗暴地冲击着他的奇经八脉。王辰两眼通红,如受凌迟,痛得差点昏死过去,连惨呼的力气也没有,全凭一股意志,苦苦支撑。
王辰夹身于僵持不下的两大绝世高手之间,因为剧痛,身体逐渐麻木,也不知过了多久,黑衣人的额头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寇谦之的呼吸亦渐渐粗重,却都一动不动,骑虎难下。王辰心下焦急,却偏偏无能为力,心知二人都快要到达极限,却彼此相扣,欲撤不能,不消片刻,恐怕便会双双力竭而亡!
“怎么办?怎么办?!”王辰心念急转,暗道:“倘若我自爆经脉,是否能为师尊争取到破局之机?可我如今连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又如何能……”
“何人鬼祟!”
然而正当王辰束手无策之际,寇谦之却突然警觉。只见林中突然闪过一道纤细的身影,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甩出一枚蚊须针,一击即走,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蚊须针直奔寇谦之的背心,针尖在月光的照映下闪着点点幽光,显然喂有剧毒。寇谦之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一股柔和的真气透背而出,蚊须针仿佛刺入棉絮,无力地掉落在地。
“好!很好!”
黑衣人脸上闪烁着阴狠之色,怪叫一声,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脱身的天赐良机,趁着寇谦之分神之际,突然发力,将昙无谶的尸体化为齑粉,原本绵绵不绝的纠缠也被硬生生切断。黑衣人喉头一甜,将逆涌的鲜血强自咽下,如同鬼影一般没入山林,眨眼便不见了行踪,只有森然的声音远远传来,凝而不散:“寇谦之!我宗仇有仇必报!今日之仇,他日必双倍奉还!”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王辰如遭电击,他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两眼一黑,当场便晕死过去。寇谦之急忙撤掌,却也绝不好受,踉跄着一连退了三步,方才勉强站稳,脸上已无半点血色。他咳出一口鲜红,想要追赶,却提不起一丝气力,无言地望着黑衣人逃遁的方向,心情沉重,没想到这一波三折的遭遇战,竟以三败俱伤之局而终。
……
十日后,平城,司徒府。
王辰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入眼所见,是小芸满怀关切的面庞。
“公子!”小芸眼中射出惊喜的光芒,喜形于色,她已寸步不离地照顾了王辰十个昼夜,日思夜盼,终于待到他转醒。王辰险死还生,心中一暖,种种往事却如狂风暴雨,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肆虐,他惊呼着坐起身,胸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惨叫着再次昏死了过去。小芸惊得花容失色,扑身上前,却被一股柔力所止,泪眼迷蒙中,正瞧见寇谦之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身边。
寇谦之一言不发,神情凝重,一手迅速护住王辰的心口,一手顺势搭上了他的手腕,一丝蒸腾的白气从那披着鹤发的头顶缓缓透出,端是玄妙。小芸连忙捂住嘴,生怕惊扰了寇谦之,半响过后,才见到王辰的脸上恢复了一层血色。
“伤势如何?”熟悉的声音又从小芸身后传来,她这才发觉崔浩也已来到房内。寇谦之沉吟一声,道:“既能在十日内转醒,性命当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