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及此,王辰毫不保留地鼓起全身功力,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硬生生压下了伤势,心知如此不计代价地孤注一掷,必然不能久战,但只要能够重创甚至诛杀昙无谶,他便死而无憾。
昙无谶见王辰不退反进,正中下怀,心中窃喜:只要王辰不逃,他就可以省下不少功夫,而这无名小卒不过是暂时回光返照,意欲负隅顽抗而同归于尽,他自然不会在这个关口上去硬拼,但只要拖住这临死的反扑,他就有无数种方法好好折磨王辰。昙无谶一想到这里,残忍而笑,来势稍缓,磅礴的掌力从双掌透出,将王辰的正面尽数封死。
王辰怒发冲冠,哪里还有余力理会昙无谶的算计?他大喝一声,运起“破岩”,一连挥出数拳,拳拳攻向要害。昙无谶自然也是早有防备,挥出数掌,将身前护得密不透风。拳掌相交,反震力异常强大,即使以“破岩”也难以全部化解,然而王辰浑然不顾加重的内伤,仿佛失去了知觉,一拳比一拳重,连续不断地轰击着眼前无懈可击的防线。
一味招架的昙无谶也不好受,他万万没有想到王辰临死之际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战力,从那双拳传来的古怪内劲,令他浑身经脉都隐隐作痛。昙无谶眼中透出两道邪光,面目狰狞,只待王辰力竭,便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将新仇旧恨一并加倍讨还。
就在昙无谶恼羞成怒之时,王辰则浑然忘我,将精气神完全透支,凝劲于右拳,以惊天之势直捣昙无谶的咽喉。昙无谶不敢大意,迅速推出一掌。拳掌再次相交,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力,昙无谶浑身上下一阵麻痹,王辰则更是不济,全身经脉欲断,身体剧烈地抽动着,似是再难维系攻势。
王辰脸上潮红之色一闪,鲜血狂吐,右拳再次挥出,声势却已大不如前。昙无谶咧着嘴角,料定对手已是强弩之末,只余下这最后的半击之力,于是再次挥出一掌,目光冰冷得没有一丝怜悯,仿佛已经看到了王辰被他尽情折磨的乐趣。
高手对决,胜负往往就在毫厘之间。正当昙无谶以为大局已定之时,一阵锥心之痛却突然从掌心传来。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却见王辰不知何时竟已化拳为指。只听一声嗤响,王辰居然以点破面,以剑指硬生生地洞穿了昙无谶的左掌。
“这不可能!”昙无谶心下骇然,却哪里知道王辰其实早已强行将“破岩”转为“分水”,待昙无谶想要变招,却为时已晚。
昙无谶惨叫一声,整个手掌在顷刻间化为血雾;而王辰则一鼓作气,攻势不止,以剑指突进,眼看就要点中昙无谶的咽喉。
催命的指尖在眼中不断放大,昙无谶瞳孔紧缩,惊惧之下竟不能移动分毫。王辰则惨笑一声,终于感到坦然:这一击变招看似简单,实际上已经透支了他全部的力量,日后不是武功尽失,便是全身瘫痪,但只要能够为民除害诛杀妖阴,他便再无遗憾。
然而就在昙无谶即将殒命的瞬间,异变再生!
“小子敢尔!”
“辰儿莫慌!”
一声阴阳怪气的怒骂与一声中正纯和的鼓舞同时响起,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迅如闪电的身影从天而降,几乎瞬移般分别出现在昙无谶与王辰的身后。
“师父!”
王辰惊喜万分,不待分说,一股阴寒彻骨的内劲便猛然涌入身体。王辰如坠冰窖,动弹不得,而另一股精纯雄厚的纯阳之气又适时地从他的背心涌入,生生抵御住那冰冷的寒气。本在死斗的王辰与昙无谶,便这样夹在突然现身的神秘黑衣人与寇谦之中间,谁也无法再移动分毫。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辰大吃一惊,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看清形势:那黑衣人武功奇高,显然早已隐在暗处观察多时,只是出于对寇谦之的忌惮,才迟迟没有出手。直到王辰孤注一掷突出奇招,他才不得不露面。昙无谶与王辰的对峙,转眼间便成黑衣人与寇谦之的博弈。
此时昙无谶和王辰均面无血色。昙无谶紧咬牙关,双目紧闭,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王辰则透支过巨,全身力竭,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王辰紧咬牙关,意守丹田,努力使自己不至陷入昏迷,很快又惊讶地发觉那游走体内的阴阳二气虽然异常强大,却在不断地中和抵消,更有极小的一部分缓缓融入了他的经脉之中!王辰心中一振,没想到自己不仅绝处逢生,而且因祸得福。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王辰赶忙刨除杂念,一点一滴地梳理着融合的阴阳二气,许多曾经闭塞经脉,竟有多条趋于打通。
寇谦之似也感应到王辰体内的变化,面不改色,掌中阳气一收一放,一面驱使着阴气向王辰的任督二脉移去,一面望向早已冻僵的昙无谶和他身后的黑衣人,质问道:“师弟,这昙无谶身披佛门袈裟,却淫邪残暴,恶贯满盈,你仍执意要包庇他吗?”
王辰闻言,大为诧异,这黑衣人突然出手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