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柳云飞”的胸口剧烈一震,踉跄着倒退数步,仰天喷出一大口鲜血。
全场欢呼声顿止,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只有拓跋钰的一声尖叫久久不散,刺耳非常。
王辰挣扎着站稳身体,仰头望向花容失色的拓跋钰,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
“对不起,我不能……”
王辰拼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向拓跋钰传出一音,身体又猛烈地抽动起来,终于忍不住再喷出一口血,双眼随即便失去了全部的神采,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不要!”
“快宣太医!”
拓跋钰与拓跋焘的声音同时响起──这是王辰在倒地前所听到的最后声音。有谁能够想到,一场龙争虎斗,虽然只有短短十息,最终却是落得如此惨淡收场?
在那一刻,王辰失去了痛觉,只有一个清晰却又模糊的意识,依然徘徊在他即将涣散的生命边缘。
“原来……原来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忘记……原来我只是变得越来越会欺骗而已……”
……
十日后,西宫,钰华宫。
柳云飞绝地反击惨胜长孙观的传闻早已是人尽皆知,拓跋钰闭门绝食悔婚乙瑰的消息亦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拓跋钰,此时正萎靡地靠在一处墙角,呆呆地盯着手中一把锋利的匕首,心如死灰。
她好恨,她恨长孙观明明不敌“柳云飞”,却孤注一掷地使出了玉石俱焚的禁招;她好悔,她后悔自己逼“柳云飞”许下十息取胜的诺言,亲手将他推向了死亡的边缘。太医早有断言,倘若“柳云飞”不能在七日内转醒,那么此生都只能是个活死人,再也没有苏醒的可能。然而已经过去十日了,“柳云飞”依然生机渺然,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拓跋钰的心早已麻木,却依然固执地祈祷着奇迹的出现,只要“柳云飞”能够活转过来,即使是用她自己的生命去换,她也毫不犹豫。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醒来呀……你快给我醒过来呀!”拓跋钰哽咽颤呼,泪水早已湿透了双眼。
“柳云飞”与长孙观一战两败俱伤,奚牧醉酒弃权决战,乙瑰阴差阳错,不费吹灰之力拔得了青年英雄大会的头筹,其父乙匹知欣喜若狂,当众请求魏帝赐婚,而拓跋钰却当场悔婚。一场轰动全国的公主之恋,终以“柳云飞”陷入永恒的死寂而再无希望。
“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你!可你不用怕,我绝不会让你孤单,我这就过来陪你!”拓跋钰生无所恋,眼中闪过决然的凌厉,死死地盯着那闪动着寒芒的匕首,心中没有丝毫畏惧──既然生是一种,那么死或许就是一种解脱吧?
拓跋钰突然感觉很累很累,眼光再度变得呆滞,木然地举起匕首对准胸口,眼看就要刺下,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拓跋晃急切的呼喊声由远及近传来:“姐!师兄他醒了!”
“!!!”
匕首“叮”的一声掉落在地,拓跋钰的双眼在一瞬间恢复了神采,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钰华宫,直奔司徒府而去。
……
一个月后,夜。
王辰在生与死的边缘逐渐恢复神智,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熟悉的床上,身旁则是一张瘦弱憔悴的脸──只见小芸正跪倚着床缘,眼角挂着两道泪痕。
“小芸……”王辰艰难地发出一声呻吟,却连一根指头都无法移动分毫,一阵剧痛突然袭来,仿佛万箭穿心。
“报应么?”
拓跋钰真情流露的玉容浮现在王辰的脑海,一股比肉体的疼痛更加剧烈的苦痛袭上心头,王辰两眼一黑,再次昏死过去。
“啊!”小芸似有所感,骤然惊醒,入眼所见,依旧是那副气若游丝的伤容,只有额头豆大的汗珠,在透窗而入的月光下熠熠闪烁。
“公子……”小芸呜咽一声,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浑然不觉下身的麻痹,又拿起一块湿巾,轻轻地向王辰的额头擦去。
这一夜,再无眠。
……
时间一晃,一个月的时光又匆匆而逝。
王辰在晨光的照耀下缓缓睁开眼帘,正好与一道关切的目光对视。王辰艰难启齿,纵有千言万语,却始终无法说出一个字,只能静静地望着对方,满心忧虑。
“诸事已了,你且在此安心静养便是。”崔浩神情复杂地望着王辰,长叹了一口气,从他身上移开目光,仿佛自言自语道:“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崔浩所咏之句出自《诗经》,王辰虽不解其意,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后面几句,而崔浩似乎不愿再在诗句上多言,又换上了平素的笑容,转回头来望向王辰,说道:“没想到贤侄竟以苦肉计瞒天过海,虽是有惊无险,可就连崔某也吓出一身冷汗哩。”
王辰苦笑,连他自己也是后怕不已。那日他故意让体内的阴阳二气相激,不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