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鸦雀无声,众人惊疑不定,而那宋将却自事自知,全身经脉都被一股异常霸道的真气扣住,只要稍有动作,必会在瞬间经脉俱断而亡。
“将军临危不惧,气势非凡恕我柳云飞眼拙,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王辰若无其事,故意压低了声音,刚好能让近处的魏军听到,而那宋将则虎躯一震,紧盯着王辰,迟疑不定:此人年纪轻轻,武功便已如此之高,难道竟真是那个师从“天师”寇谦之,诛杀了妖阴的柳云飞?
十余魏骑闻言亦凛,领头的虎盔黑甲大将更是大惊失色。柳云飞“出道”虽不到两年,却在青年英雄大会上大展神威,不但一掌击飞身高八尺的丘敦扬,活活“吓死”了叔孙考,而且还在十息内击败了长孙观,虽非帝姓,却打遍帝姓十族无敌手,俨然成了魏国第一青年强者。
众魏骑纷纷收回兵器,驱马退了几步,目光炯炯地瞧着王辰,心想就算是上党王长孙道生亲临,也不会比这柳云飞更快,更狠,更强,只有那凤盔银甲的魏将依旧原地不动,胸膛起伏不定,浑身颤抖不止。
外围的宋兵因为离得较远,不明所以,见魏骑撤回了兵刃,自己的主将又一动不动,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围而不攻,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又淡了不少。那宋将被王辰制住,一脸阴郁,上下打量了王辰一番,不卑不亢道:“吾乃征虏将军刘康祖,败便败了,但你若想以我为人质,却是打错算盘了!”
“刘康祖?不正是北伐宋军的主将之一吗?”王辰闻言,心中暗喜,想起了崔浩平素惯用的以退为进之策,于是如法炮制,谈笑间收回了搭在刘康祖肩头的手,又庄重地后退两步,抱拳一礼道:“原来是刘将军亲临,柳某有眼不识泰山,适才多有得罪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刘康祖没料到王辰一听到自己的名便态度大转,一时愣在了那里。王辰看在眼里,心下略安,又看准时机低声说道:“刘将军莫要误会,在下绝无意与你为敌。”
“你这是何意?”刘康祖眉头紧皱,大惑不解,宋魏两国毕竟在交兵,岂是儿戏,又怎可因为一言两语便罢战?
王辰丝毫不以为意,沉声说道:“两国交战,各凭本事,柳某不过一届散人而已,自然不该随便插手。况且在下素来敬仰豪杰,见刘将军铁骨铮铮,颇有当年檀道济大将军之风,自知若与将军为敌,实乃大不义!”
刘康祖闻言,登时“恍然”,心想他引军攻占白水乃是绝密,追杀魏军至此也非事先料定,这柳云飞意外地被牵连进来,肯定也不想引火烧身,所以才主动表达善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徒增眼前这样的强敌也绝非明智,刘康祖想及此处,正要发话,却见王辰又面露难色,叹声道:“然而在下为求自保,已误杀了不少将军的手下,这浑水已经是趟上了。况且柳某毕竟是魏人,既卷入争斗,又岂有叛魏助宋之理?若柳某就这样任由将军赶尽杀绝,此亦为大不义!”
“……”刘康祖生性重义,虽然心中恼火,却又偏偏无语反驳:其实柳云飞说得并没有错,倘若换做是他自己,恐怕也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王辰步步为营,深谙崔浩“亲而易之,利而劝之,震而怒之,摄而困之”的十六字要诀,眼中突然精芒爆闪,趁着刘康祖无言的空档,浑身杀意汹涌,冷声道:“将军气吞山河,却以千人之众追杀区区十余散骑,不也太过无耻了吗?穷寇莫追,将军若仍要一意孤行,柳某不才,只好伏尸二人,流血五步,以全大义!柳某一介匹夫,死则死矣;然而将军乃是万军统帅,死则群龙无首,又如何对抗琅琊王亲率的主力大军?是眼下即死还是择日再战,便由你自己决定吧!”
“小辈敢尔!”
刘康祖闻言大怒,运起十成功力,那精铁所铸的矛尖一声颤鸣,足有惊天之势,然而王辰先发制人,速度更快,只见寒芒一闪,半段矛头竟被龙雀宝剑直接削断,连带着整截盔缨亦被斩落,倘若再低上几寸,刘康祖便人头不保。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都手足无措,王辰得势不饶人,另一支手又隐晦地连点刘康祖的哑穴与定穴,暗附一道内劲,短时间内怕是无法解穴了。
“将军慢了柳某半拍,看来就连上天也赞同柳某的休战提议,将军一言九鼎,应当不会食言吧?”
外围的宋军亲眼目睹场中变故,纷纷拔刀出鞘,正欲一拥而上,解救主将,却听到一声中正雄浑的声音响遍了全场。上千道目光齐刷刷地盯向刘康祖,见他一动不动,依然“傲立”当场。众人窃窃私语,还以为刘康祖正在和柳云飞打赌,既然刘康祖并没有反对,想来“和谈”仍在商榷之中,于是纷纷止步,翘首观望。
刘康祖一脸铁青,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被王辰摆了一道,无奈对方虚虚实实,而他又哑穴被制,根本就无力戳穿那个子虚乌有的“休战提议”。王辰冲着刘康祖歉然一笑,把握时机,再次高声道:“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