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时节,寒风萧瑟。
叶青竹服下最后一贴药汁,裹着裘衣细细感受着药力被自己消化,在体内分解、流转。
‘就是今天了吧。’
叶青竹推开窗,目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白色。
晃的人睁不开眼。
今日他吃完了那神秘的年轻医师开的最后一副药,也是他跟陈镖师走镖出发的日子。
取出那根一直伴他左右的青竹棍和一柄形制较为古朴的长剑,想了想终是没有带上甲衣——前些日子他听陈镖师说过,大凉不允许民间存在盔甲和弩,此次去往大凉,还是不要带这些东西惹是生非的好。
收拾好行装,向白孤鸿道了别,便出门等候陈镖师的镖队前来。
“哎呀,叶香主,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啦,久等久等!”陈镖师拎着杆长枪带着十来人,押着四匹马三架车遥遥走来。
“呵呵,陈兄,不久,在下也是刚出来罢了。”叶青竹客气一句。
“那,叶香主,咱们就,上路?”
“好。”
叶青竹牵起自己的白马,把行囊挂在马上,走入了队伍中间。
“那就走咧,白门主,谢谢啦!”陈镖师向迎出来的白孤鸿挥了挥手,回身领着一众人马走出了白骨巷。
············
“唉,今天要出城,估计得露宿一夜了。”走到城东快到城门口了,陈镖师看天色渐晚,有些发愁。
“陈兄,有什么疑问吗?”叶青竹就走在他身后,见他停住脚步,上前问到。
“若是今日出城,便要露宿一晚,但若留在城内,又恐夜长梦多,叶香主,实不相瞒,我镖局内的几员高手都是在这城中被人下了毒手。”
“那露宿又有何问题?”
“这城郊我是不敢留的,但要是走得远些,这太阳一落山,保不齐会有些流寇猛兽之流。”
“哈,有我叶某人在,陈兄自可放心。”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句,叶青竹给他使了个“相信我”的眼神,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陈镖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咿——”出了城有二三十里地,已经是黄昏了,陈镖师在一片草甸上止住步子:“就这里吧,扎营,生火!”
几个劲装镖客搁下手中的兵刃,取出几个锅子斧子,有人砍些枯藤焦木,有人加起锅来烧米。
叶青竹和陈镖师坐在一起,指挥着镖客们忙东忙西,弄出来一座暂时的营地。
“镖头,周围点子都摸了,没事。”来了个镖客,看架势应是在周围巡了一圈了。
“嗯,你和三燕,临泊职前半夜老四,小齐和李子看后半夜。”陈镖师安排了下守夜的情形,那镖客领了命,回去分配了。
“来来来开饭了啊!”掌勺的镖客见米和野菜都熟透,敲了敲锅上的铃铛吆喝到。
其余休息的镖客都拿出碗钵排成一堆领吃食。
叶青竹在包里摸出自带的干粮浇上酱汁啃了起来。
陈镖师也在一旁抱着干粮就着野味大嚼。
叶青竹忽然微微一顿,向陈镖师使了个眼色,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吃东西。
陈镖师会意,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吃自己的饭。
等天彻底黑下来,周围的镖客们都吃饱喝足,三个人以三角之势站在外围守夜,货物和马匹都在中间,其余镖客则是围着货物睡到一片。
叶青竹躺在最里,鼾声震天响。
“就是这里了。”黑布下的嘴张开,吐出一句话语。
“这不就是普通的镖队吗,有必要咋们这么多人?”另一个黑布下的面孔发出疑问。
“这可不是普通的镖啊,我可是从特殊渠道了解,这趟镖的货物恐怕比咋们办那些商队什么的十趟还多。”
“嚯,不得了不得了。”
几十个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隐匿着。
今夜不知哪来的阴云,遮盖住了圆月的光辉。
“上。”一声轻响,没有惊动人。
“噗”沉闷细微的声音响起,外围三道站立的身影缓缓倒下。
“咋们只谋财,不害命,懂?”一黑衣身影率先打晕外叫“三燕”的守夜镖客,向另外几人说到。
另外几个身影点点头,也没有下死手,一记掌托砸在下巴,另外的两个守夜人也软倒下去。
几十道身影紧随其后,悄悄靠近中央的货物。
连一棵草都没有惊动。
为首第一个打昏守夜镖客的黑衣人抽出一把黑铁长刀,探到货车的绳索旁,一手用力,却怎么也划不动。
细细一看,一根用黑布包裹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长棍和绳子立在一起,长棍另一段则握在一只苍白的手中。
黑衣人心中大骇,方才这货车是别说是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货车上那人着一袭青衣,裘袍枕在背后,正半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