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船上有人喊:“船上的人可是棠贵妃?臣等奉皇上的命令,前来接娘娘回宫。√”
我站在船头,任风吹来,吹得我的面纱飘飘欲飞,默然无语。
走遍千山万水,还是逃不脱。
颜儿奇怪地问:“姐姐,他们是在叫你吗?船上,除了我和师父,就只你是女子。”
我回转身,掀起面纱,对着颜儿凄楚一笑:“颜儿,姐姐今日要和你别过了,只怕,后会无期。”
“姐姐!”
我从面纱下露出的容颜,惊动了四周,我对着师父,盈盈拜下:“师父,若墨就此别过了,多谢你近段时间的照拂。”
师父咬唇,似有话要说,可最终,她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将我扶起,眼眸,看向了远方。
对面的船已经靠过来,有几个人跳了过来,对我跪下,道:“请娘娘启程。”
“皇上他好吗?”
“皇上日夜思念娘娘,在渭河边上等待。”
“好,我们立刻启程。”我不愿师父和颜儿卷入,所以,我淡然笑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我踏上船的那一霎那,有个声音,突然响起:“公主!那是公主!”
我循声望去,却是迎接我的那些人里面,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人,指着师父,惊喜地叫出声。
我心中一颤,莫非——
那人已经跳上了师父她们让你的船,猛地跪在师父面前,眼中有泪:“公主,总算是见到你了。”
师父略微僵滞了一下,转过身,以背影对人:“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公主。”
“公主,我是小杰啊,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公主!”那位自称小杰的人,咚咚叩头,显得很激动。
师父挺直了背,我能够感觉到她有些激动,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冷冰冰的:“你走吧,带着贵妃回去向皇上交差。我到底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瑾国,早就没有你口中的公主这个人。”
将师父不肯认他,小杰无奈地起身,回到了船上。
船只开动,走出了很远,我都还看见师父和颜儿站在船尾,朝我展望。
而小杰,则一脸悲戚地望着越来越远的师父,嘴角翕动,眼里,饱含着泪花。
只怕,这其中又是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站在船尾,只觉得风声凄凄,愁肠百结,但,薛远山对我的痴情,却又让我感动,莫名的,我也有点想他了。
小杰走了过来,我知道,他是要打听师父的事情了。
“林杰参见贵妃娘娘!”他恭谨地垂首静立。
原来,他的名字是叫林杰啊。我笑了笑,道:“免礼,你有话就问吧,若是我知道,一定告诉你。”
其实,我是想抛砖引玉,知道师父的过去。
“林杰斗胆相问,娘娘和公主是怎么遇上的?”
我展颜笑道:“当日,我不小心落水,被她所救,便一直住在一起。林大人怎么那么肯定她就是公主呢?”
林杰犹豫了一下,道:“我是在公主府长大的,公主一直对我们很好,所以,小人才会识得公主。”
“可是,她似乎不认识林大人你。”
林杰叹息了一声:“哎,公主这是伤心过甚啊。”
他望着河水,不再说话,我也不问,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直到,有人来请我用膳。
看他们对我的态度,我就可以想象薛远山是多么紧张我,我不由觉得很对不起他,这个世上,若还有人无条件地疼着我,那此人,便只能是他了。
第二天晌午,我们到了渭河。
下了船,早有人去行宫禀报,而我,则坐着轿子,被抬到了行宫。
薛远山似乎在数月之间憔悴了很多,他一把抱住我,将我紧紧地拥在怀里,仿佛,生怕一松手,我又会离开。
“若墨,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多想你吗?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在我面前,一直以我自称,丝毫没有皇上的架子。
而此时,他的声音,嘶哑中带着凄惶,听之让人落泪。
我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自己的头尽量地埋进他怀里,哽咽道:“皇上——”我泣不成声了。
他捧起我的脸,痴情地看着,然后,炙热的唇,就落了下来。
我迎着他,泪如雨下,只觉他身上的龙涎香,混着我的泪水,流进了心底,竟夹杂着苦涩和甜蜜。
他问我:“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过的?”
我道:“当日落水后,我被一个神医救了,她治好了我脸上的伤疤,皇上,你看我现在,是不是美了很多?”
我扬起笑脸,明眸闪亮,情意横生。
他的眼底,迅速飞过一丝喜悦,道:“我早就注意到了,既然你那么看重容颜,我自然为你高兴。可是,我们分离这么久,这张脸,得补偿我。”
我娇笑:“女为悦己者容,皇上,我可不想顶着一张丑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