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我们新睿,也不是非你不可。”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王轩的笑容彻底凝固在脸上。
会议室里安静极了,仅仅能听见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
王轩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冷汗在顺着脸颊往下流,流进他的脖颈里,他心里七上八下,不安极了。
他越发觉得汪桢此人深不可测,而现在他们二人宛如坐在谈判桌的两端,就像怀里都揣着枪,王轩总有种感觉,下一秒汪桢甚至会微笑着掏出枪,给他猝不及防的一击。
宋宏瑞轻轻喊了一声:“汪总。”紧接着给汪桢和王轩添了茶水。
汪桢忽而笑了:“刚才说笑了,王总是我的好朋友,我确实不会见死不救。”
王轩觉得原本就悬起来的心一瞬间就到了嗓子眼,听见这话他不但没有放松半分,反而有一种被毒蛇缠上的窒息感。
汪桢眸光黑得浓重,一点光都反射不出来,他道:“谁没有个失误的时候?这种重要的关头王总来找我是信得过我,我怎么也要担得起这份信任。”
他话刚说完,就示意宋宏瑞递来支票本。
汪桢微微低头,龙飞凤舞地在上面写下大写的数字,末了又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轻轻将支票点在桌面上,将食指竖在唇边,勾唇道:“王总,这是我们私下里的事,见不得拿明面上来的,希望你可以渡过难关。”
直到王轩走出新睿的大楼,他在一片算不得晴朗的日光里回头,高耸入云的大楼他一眼望不到顶,他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
王轩的眸色深沉,脸色沉浸在一片不见光的黑暗中,他逆着阳光,一脚踩上自己的影子,朝自己的车里走去。
汪桢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神色冷然。
宋宏瑞看了他一眼,问道:“汪总,刚才为什么放他走?”
汪桢不但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了一句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话,他道:“宏瑞,你说,我借给他的这五千万,会流到哪去?”
宋宏瑞一愣:“汪总,你的意思是?”
汪桢道:“天齐那么大个企业,公司上下都是吃软饭的?这么明目张胆来找我要钱——宏瑞,派人去查王轩都到过的地方有没有窃听器,尤其是那间小会议室里。”
王轩是个有点势利的人,平时也老老实实的,不怎么出来蹦哒,就勤勤恳恳地管理着他那间公司,汪桢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才选择与他合作。可这回,王轩怎么突然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出来惹事了?
宋宏瑞目光变得有些发寒,他领命而下,转身离开。
大年三十,新睿里的人很少,只有平时说话颇有份量的几人在场。汪桢召集他们,开了一场会。
散会之后,已是华灯初上。
街道上寂静清冷,没有人来往。老宅那边也没有给他打电话,想必是小年那次聚会就已经算是聚过了。
汪桢翻翻手机,发现只有一条朱美叮嘱他按时休息的短信,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多,而现在已经将近晚上六点了。
没过多久,便有敲门声,随后宋宏瑞面色有些凝重地推门进来,看见汪桢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在看,他的脚步便定在了原地。
汪桢抬起头,道:“我把当初和天齐签的合同找出来看了看,你进来吧,找到那东西了吗?”
宋宏瑞抿唇道:“汪总,没有找到……一开始我们用的反窃听器找,没有发现异样,后来我们直接请来了专家,也是一无所获,我怀疑……”
汪桢气定神闲:“你怀疑王轩根本就没有那些没用的心思?”
宋宏瑞:“我觉得他不敢,或者是,您太过高估王轩。”
朱美坐在客厅,开着电视,手里端着一碗泡面,神情专注地一边吃面一边看开场舞。
她本来想做一桌饭菜,可转念一想,只有自己一个人吃,也少了点意思,再加上身心俱疲,最终懒筋一抻,直接泡面吃。泡面碗里她还相当“营养”地加了根火腿肠。
大年除夕夜,吃得这么简陋,恐怕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看着电视上的画面,她又不由得想起了鲁野,她实在是气,一时冲动就把所有能联系到鲁野的方式里把她全拉进了黑名单。现在就算是她想联系鲁野,也是无门。更别说本来就负罪在身的鲁野了。
朱美喝了一口汤,拿起手机,想了想,点出汪桢的微信界面,发了个打招呼的表情过去。
汪桢正好看到,唇边露出一抹轻易无法让人察觉到的笑意,靠到椅背上,神情专注地点开朱美的聊天窗口,敲下两个字“怎么?”
朱美以为汪桢现在肯定忙得不可开交,因此发条消息就是图个自己心安,她没想到汪桢竟然会秒回。
“还在忙吗?”
“没,休息一会。”
现在电视里在放一个小品,朱美平时爱看的就是这种小品类的节目,可她现在全神贯注地跟汪桢聊天,自然是注意不到电视上到底在放什么。
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