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朵!我们绝交!”
望着王汎愤怒、仓皇而逃的身影,柳朵儿没有追上去。
“你变态!神经病!”柳朵儿怒目而视,手肘狠狠擦过嘴角,望着并没有得逞快感的萧寒,使劲擦拭着嘴角,柳朵儿厌烦他碰过的所有地方。
她要洗干净,不要有任何关于他的残存。
“是吗?”萧寒伸手欲拽着她,被柳朵儿狠狠甩开,逃也似的找着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不顾闯进来的人奇妙的眼神,使劲儿使劲儿的接水冲洗嘴唇,破开地方很痛,她强忍着难受,只想洗净萧寒在她身上留下的所有。
‘Flyawayfromhere’
悠扬的铃声幽幽的响起,柳朵儿喘着粗气,镜子里是狼狈的身影,她慢条斯理的擦干手,电话铃声还在继续,这个时候才取出来,看见一个陌生号码。
她放回包里,对着镜子里的女人仔细凝望,清理的脸庞满是愤怒和幽怨,红肿的嘴角仿佛刚刚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you'reinthearmsoftheangel’
铃声不弃不舍的继续响着。
“喂。”
沙哑的,低沉的声音像是刚刚哭过,柳朵儿不耐烦的接起电话。
“朵儿。”
慈祥的,欣喜的,跳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带着抑制的快乐,还有她熟悉的牵连。
“妈。”
有些不情愿,有些内疚,有些不安的喊出口,柳朵儿避开镜子,倚靠着墙角滑了下去,这个时候,若是妈妈在身边,该多好。
那样的家,她一辈子回不去了吧。
妈妈在家里做不了主,爸爸蛮横专横,重男轻女,早当她死了吧。
“朵儿,你怎么了?”妈妈紧张的问出口,电话里似有骚动。
柳朵儿发红的鼻尖抽动,深呼吸,声音却更低了下去:“没事,我很好。”
“那个,谢谢你女儿。”
妈妈温暖的,柔和的感谢声发自内心的真诚。
柳朵儿微微一愣,脑海里重复了一回电话里的声音,本能的平静的反问:“感谢什么。”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过了一会儿才笑出声来:“这孩子,当然是感谢你为你爸做的这一切,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妈妈也知道你心里是有这个家的,所以你才不出面,你爸他,不好意思亲口跟你说,他现在就在旁边呢,要不你们聊聊?”
柳朵儿脑海空白,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呃,你爸上洗手间了,下回,下回你们俩再通话吧。”妈妈在电话里打圆场:“朵儿,妈妈看你比小时候都瘦了,要注意营养,妈妈——看着心疼。”
柳朵儿突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听着熟悉的絮絮叨叨,无处可依的落寞就这么悄声无息的散开了去。
“好了,你爸现在身体不方便,手术进行的相当成功,下回你记得要亲自陪他去,这样他才知道你已原谅了他。”
……
妈妈说着柳朵儿不明白的话。
“他现在恢复得不错,这糟老头不让我这么快联系你的,好了,今天就这样,妈妈过两天再给你打电话哦。”
“好。”
柳朵儿挤出一个字,喉头异常难受。
就算没有问缘由,柳朵儿已才出来发生了什么。
听妈妈的意思,爸爸接纳了她?再不会像从前那般待她?隐忍了许久的眼泪忽的一下子不争气的涌出来,柳朵儿哭得稀里哗啦。
她不是悲伤,对,不是,她是喜极而泣。
那些过往,就如同噩梦般,午夜梦回时,总让她极度的不安。
柳朵儿留着眼泪,笑出声来。
真的吗?怎么会?几天前她跟妈妈回家,爸爸恶心相向,不正常的步伐,扭曲的脸,不大的身体里似乎蕴藏了毁灭性的愤怒。
从有记忆起,柳朵儿从未见到爸爸冲她笑过,罚她跪,不分青红皂白的揍她,除了学习成绩,她什么都没有,在亲戚朋友面前,他用最差的评价谈起她,在学校同学面前,他扇她。
青春年少时的美好记忆,她却自卑的躲在了尘埃里,恨不得将自己灰飞烟灭。
那些发生过的一幕幕,那么遥远。柳朵儿以为早已忘记,却在故人随意的一句话里,轻易勾起不堪的往事。
那场江水,并没有带走她的顾虑,她的害怕。
用一种掩埋的方式,暂时麻痹了她的四肢,她的头脑,让她偷得了六年时间的安静,孤苦,独立,坚强,隐忍。
眼泪迷蒙了她的双眼,妈妈带来的是好消息,她却泣不成声。
她的视线里出现一道身影,阴戾的眼瞳,硬朗帅气的脸庞,修长的身姿。
柳朵儿手指揉搓着双眼,假装眼睛难受,泛滥的眼泪戛然而止,待她睁开双眼,空空的停车场内没有人迹,哭也产生了幻觉,欺负她。
靠着墙,勉强站起身,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