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的话语愈演愈烈,鸨母觉得再不能这么下去了,连忙顺手拉了个人,说道:“赶紧去把周世子请过来,让他把自家老婆带走了,不然越拖越糟!”
说着说着才发现自己拉过来的是顾怜,鸨母一窒,想换个人的,但顾怜却已经挣脱了她,朝楼下去了。
她要赶紧去找周世子,只因她明白鸨母的顾虑。她顾怜虽然也是个自私之人,但绝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姐妹被人诋毁诽谤!
然而,楼梯刚下了一半的时候,下面的扶手处,不知何时来了个人,那一袭黑衣疏狂的无风自摆,妖冶的眸子略带冷意的睨着她。
顾怜心下一惊,忙别过目光,继续前行。眼看着就要下最后两个台阶,不料那人倏地来到楼梯正下,正正的阻了顾怜的路。
他来得急,顾怜尚没有看清,便被他眸子里的冷意凛到了,当下脚底一滑,惊叫着跌扑下去。
结果,不偏不倚的扑在了他的怀里。
墨漪似笑非笑:“顾姑娘赶得这么急是做什么?担心你的好姐妹了?”
顾怜被撞得有点疼,猛然意识到什么,惊恐的问道:“你……你们知道九歌是——”白蔷?
“知道又如何?”墨漪也不松手,仍旧抱着顾怜,哂笑:“我奉劝你们还是少沾点事的好,墨漓和百里九歌之间的事,最好别搀和。”
顾怜一滞,有些恼了,“墨漪公子,白蔷是我的好姐妹,可是你看,她现在和宸王喝酒,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我实在看不过去。再说她喝得烂醉如泥,不让周世子来接她回去能行吗?!”
“哦?”墨漪不冷不热道:“还以为顾姑娘仍记仇呢,不想倒是挺重视姐妹情谊。”
“我——”顾怜语结,恼怒的脸都涨红了。
“行了。”墨漪放开了顾怜,随意甩过袖子,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桌子,“顾姑娘,这边休息吧,和在下一样,静观其变就可。”话落,他瞥了眼三楼的死角的那座雅间……
此刻,三楼雅间内。
殷烈火在屏风后奋笔疾书,听着榻上百里越说出的字。
适才百里越乔装被请来屋中,赤玫拿着事先准备的酒,将他给灌得烂醉。百里越也没设防,一杯一杯的全下了肚,殊不知这酒不是平时喝得花酿,而是掺入了江湖上常用的**。
那**是墨漪弄来的,殷烈火也不知他从何得到手,却是见百里越一喝醉后,便是赤玫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原本该是酒后也不会轻易说出口的事,他却答得甚是详细。
赤玫便趁机施展了媚术,将百里越给推搡到榻上去了。
芙蓉帐里立刻响起了教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愈加的激烈。这江湖上的**,再加上温香软玉的诱哄,让百里越颠鸾倒凤的吼着,进攻得不亦乐乎。
等时间长了,攻势缓了,赤玫便开始继续深入的发问。百里越什么都忘了,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
殷烈火的一张纸,已经快写满了。她很快换了下一页纸,耳畔那些羞耻的声音,她恍若未闻,全身心的专注在捕捉信息和记录信息上……三军中所有将领的权力配置、Xing格特点和惯常的战术安排、武器来源的秘密生产基地等等……待这些都记录下来时,屋中那些羞耻的声音,也差不多平息了。
榻上渐渐响起了鼾声,很显然,百里越昏睡过去。
接着是穿衣的摩擦声,赤玫忍着疲惫和虚软,打理好了衣装,起身往屏风后边去。可她实在太累,跑了没两步就不行了,只好撑着圆桌稍作歇息,心中急切的念着她的六千两银票,上气不接下气的问着:“姑……姑娘……奴家不负嘱托!现在……可以给奴家后续的六千两了吧?”
吱呀呀的轱辘声轻响,殷烈火旋着轮椅,自屏风后露出半个身子,魔魅的眼底有着冰冷的光晕,被昏灯的影子所掩藏。
丹唇轻启,柔和,却无一丝温度:“你要离开朝都吗?”
“离开!不都说好了吗?”赤玫一个劲的道:“奴家今晚就走,再也不会回来,你们就放一百个心!”
殷烈火幽幽冷笑:“多谢你了,我送你离开吧。”
“不用不用!”赤玫瞥了眼殷烈火的轮椅,道:“你这样行动又不方便,怎么送我走?”
“当然是……”纤手忽然抬起,一挥,“这样送。”话音落下的这一瞬,赤玫两眼一直,倒在了地上。
白皙柔软的十指缓缓收起,指间还夹着两根金针,殷烈火漠然的瞅着赤玫,赤玫的额心正中了她一针,已经当场气绝了。
窗外,正是夜色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