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拉住殷浩宸的衣袖,喊道:“王爷不能去!”
殷浩宸睨了吴念念一眼,十分干脆的挥袖甩落她的手,“本王入宫觐见皇兄,与你无关。吴念念,你是又忘了分寸吗?”言罢不想多看她一眼,大步而去。
“王爷!”吴念念在后面高喊,这会儿心脏跳得更厉害了,她是真的感觉到殷浩宸此去宫中会遇上什么不祥的事!
由不得多想了,吴念念跑上来,竟是从后面将殷浩宸抱住,喊着:“王爷你不能去,宫里危险,念念感觉到了,求你不要进宫去!”
殷浩宸先是因着吴念念的举动而颤了颤,低头,正好看见吴念念那一段小臂上蜿蜒狰狞的烫伤伤疤。
殷浩宸闷哼一声,冷沉漆黑的眸子刮起了寒冷的风雪,阴鸷的怒意瞬时从他的全身扩散开来。
他忽然反手一使劲,便将吴念念推了出去。这一推力气用大了,吴念念连着趔趄了十几步后,整个人撞在了一丛灌木上。
那灌木生了好多利刺,顿时在吴念念的皮肤上扎出了一个个的深深的口子。
但殷浩宸这会儿离她远,没有看清那些伤痕,他闷哼一声,拂袖而去,步子走得飞快,却又沉冷的仿佛能将脚下的灰石砖踏裂。
他心中,虽有些愧疚对一个女子下手重了,可仍是生吴念念的气,只无奈于自己识人不清,竟然买了这么个多嘴多事的女人回来,胆子小帮不上他什么忙也就罢了,反还影响他心情浪费他时间。
“王爷……”望着殷浩宸的身影消失,吴念念终于吃力的爬起来,她掀开袖子一瞧,惊见自己的双臂上全是被灌木刺出来的血点子,在不断的增大,鲜血一束束的冒出……
身子很疼,但她却顾不上;心里也很疼,她仍是顾不上,这会儿只觉得不祥的预感在脑海深处更加的肆虐……吴念念跌跌撞撞的追了过去。
可当她追出王府大门的时候,只看见那辆绣着飞鹰的黑色马车缓缓启程了。吴念念脸色半白,大喊着挽留的话语。
可马车中的人在听到她的声音时,心中更是厌烦,冷冷对车夫道:“加快速度,离府!”
只听鞭声啪的落下,四马嘶鸣,那黑色的马车快速的拐去了街角的另一端,扬起尘埃挫日起,呛人的土灰全都被扬到了吴念念身上,从头到脚落了满身。
“咳、咳咳……”吴念念难受的咳嗽着,奔跑着追了上去,不顾身后管家的呼喊声,只知道自己心底那不祥的预感很是强烈,她一定要留住殷浩宸!
马车中的殷浩宸,并不知吴念念一直在追着车辙,反倒因听不见吴念念的声音而心思静了,颇觉得疲惫。
他稍稍闭目养神了须臾,等待着抵达皇宫……
而几乎在殷浩宸出发的同一时间,同样的宣召令,也被下发到百里九歌头上,且是大内总管亲自来喊她进宫面圣。
这会儿墨漓恰好出去了,百里九歌心知他八成是去接洽线人、掏大商军部的底,却不想大内总管会这个时候来。
早几次的经验让百里九歌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进宫就没好事,于是不免担心,晚些的时候若墨漓回来了见不到她,该是多焦心忧虑。
实在没办法,百里九歌只好留了字条,说自己是进宫陪元皇后的,这才上了大内总管带来的马车,一路进宫去了。
再后来发生的事,让百里九歌有点摸不到头脑。
那大内总管让她去御书房,可她进去后才发现整个屋中就自己一个,环望了一圈也除了个花哨屏风后头可以藏人,便不会再有人影了。
百里九歌想了想,举步朝那大屏风走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御书房外,忽然传来了低低的笑声,“呵呵……”
这笑声一触及百里九歌的耳畔,便令她感到一阵恶心,心中有些战栗。那样阴阳怪调的狡诈笑声,非殷浩宜那个昏君莫属!
百里九歌扭过头去,冷声道:“见过陛下!”没好气的拱了拱手,懒得看那笑得阴险之极的脸。
门口,一袭姜黄色常服的殷浩宜走了进来,发冠上镶嵌的一颗珊瑚珠将日光折射成七色,洒了满屋诡异的霓虹。
他径自往软椅上一坐,低低的笑着,然后,那笑声蓦然一冷,在百里九歌刚转眸过来的同时,狠狠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
啪的一声,极其刺耳,这声音让百里九歌变了脸色。印象里,殷浩宜纵然是对她动怒过,却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怒得只剩下笑容!
不祥的预感出现在百里九歌的脑中……到底殷浩宜那混账又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