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又是这句话?百里九歌明眸湛湛,朗朗道:“我行得正坐得端,没犯什么罪。但若陛下所言是欲加之罪,我百里九歌倒也何患无辞!”
“哼。”殷浩宜带着怒极的笑意冷哼。这一声哼只如冰窟里凿出来的,那尖锐的冷意击穿了百里九歌的深心。
他冰冷的低吼:“包庇逆臣贼子,欺君罔上,你还敢说是无罪?”
百里九歌心下一凛,脸上的血色也没了不少,她仍笔直的站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平稳而坚决:“陛下说的这些事情我没有做过,不管是谁也别想乱泼我脏水。”
“你说朕泼你脏水?”殷浩宜眯起了眼睛,声音,一下比一下更冷、更怒、更骇人。
又是狠狠一掌拍在桌案上,“百里九歌,朕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朕就让你死个明白!”
话毕,只见殷浩宜从袖子里抽出一沓信笺,连扫带甩的全扫到百里九歌脚下。
她的一颗心也被吊起,下意识的低头,当看见那信笺上的落款是“墨洵”二字时,禁不住倒抽一口气。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墨漓的那个三弟,怎会与殷浩宜这混账通信?!
且直觉告诉百里九歌,那信里一定没写好事!
看出了百里九歌的惊疑,殷浩宜冷笑:“说到底,朕还得感谢宸王妃呢。”
什么?!百里九歌正欲捡信的手停住,惊愕的望着殷浩宜。
他道:“浩宸派人去周国调查周世子,从墨洵手中得到了这些信,将周世子这逆臣的条条罪状全都供出。可浩宸却因为顾虑你而没有向朕揭发这些事……多亏了宸王妃将这些信盗出来,交到朕手中!”
话音落的这瞬间,那边的屏风后似乎传出轻微的响动。可百里九歌没心思理会,满脑子都是殷浩宜所说的话。
是吴念念做的?她晓得吴念念的确是知晓墨漓这事。
可是不可能!她实在没法相信,像吴念念那样简单剔透冰雪无瑕的人,会做这种事!
这下怎么办?墨洵竟然这般出卖自己的哥哥,这下殷浩宜全都知道了,他会如何处置墨漓?!墨漓这会儿肯定还不知道殷浩宜已经气翻了吧,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天旋地转之间,忽然听见殷浩宜愤怒的冷笑:“百里九歌,你真是枉费了朕对你的栽培,你不知报效皇恩,还为了个逆臣贼子妄想瞒天过海。哼!是可忍孰不可忍!简直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百里九歌心下狠颤,冷意一股脑的蔓延到四肢百骸。可殷浩宜那最后一句话,却又让她不得不想到吴念念……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难道她觉得亲切甚至同情的吴念念,实则也是个两面三刀之人吗?
此刻也没功夫再想吴念念的事,百里九歌自知今日与从前几次再不同了,从前殷浩宜因觉得她还有用而没处死她,可今日,一切都曝光了,只怕她也无法全身而退!
百里九歌握紧了拳头。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她也要坚定无畏的撑到最后,不会向这昏君示弱半分!
她要为了墨漓,拖延时间!
冷冷一笑,百里九歌忿然扫袖,将脚下那些墨洵的信笺全都扫回了殷浩宜的桌上。
当那些信纷纷乱乱的砸在殷浩宜胸前时,他怒不可遏的吼道:“百里九歌,你——”
“这写信没什么好看的!”她双眸湛湛,就这么无畏无惧的盯着殷浩宜,说道:“一个连自己哥哥都要杀害出卖的人,他的东西我碰都不会碰。反倒是陛下你,还当真以为昔日我大商能打败周国靠得是武力吗?根本不是!”
她吼道:“当初若不是靠着晋国太子的‘天玑迷阵’对付周军,我大商又何来的势如破竹?!”
殷浩宜完全惊呆了,一张脸白的如同一面墙,他愤怒的低吼:“你和朕说什么……你竟然敢质疑大商的武力!”
“这会儿本就是就事论事!”百里九歌冷冷道:“大商借助外力才打败周国,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的师门就在周国境内,那时周国百姓所受的迫害我至今还历历在目,墨漓身为周国的储君,也不得不来朝都做这质子,处处受辱。”
“周国承受战败国的所有侮辱,民不聊生;墨漓受尽诋毁谩骂,你等还将他视作逆臣贼子。陛下,周国何辜,周人何辜,墨漓又何辜!难道我大商便是要不依不饶、恃强凌弱到底吗?!”
一番话落,百里九歌自知今日是逃不掉了,只想着能和殷浩宜继续吵下去,让殷浩宜没空去处置墨漓。
可就在这时,那盏大屏风后忽然冲出一道影子,迅疾的速度让百里九歌眼前一花,待看清了那人之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