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被传得绘声绘色,从朝都传到大商的每一个角落。一时之间,举国之人都在声讨昏君和佞妃的种种恶行,唾沫星子犹如愤怒的海浪般,简直要将殷浩宜和百里青萍给淹没。
舆论的力量,令整个大商像是在经历一场动乱,殷浩宜甚至不得不派人四处**,于是,冲突和流血不断发生,这种以暴制暴的做法,使得大商百姓们更为怨声载道。
对此,殷浩宜气得要吐血了,心里万分明白,这都是墨漓搞出来的!定然是墨漓命他的手下们到处制造流言,才令他这般应接不暇。
殷浩宜后悔自己虽然一直在防范试探墨漓,却还是低估了他的水准,没早点诛杀他,结果现在被他搞得这样狼狈!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会儿,殷浩宜气得狠狠扬袖,一掌拍在桌案上的一封信上。那封信,竟然是梁国景承帝命人送来的!
景承帝亲笔写信威胁了殷浩宜,上来就直说如果殷浩宜敢追杀周世子和世子妃,那大梁边境上那十万将士,必然第一时间杀入商国。
梁国强盛,景承帝又霸道难惹,这让殷浩宜气得牙龈都出血了,打死都想不明白,那景承帝到底为什么要力挺墨漓。
此刻望着书信上景承帝那霸气十足的行楷,就宛如梁国的精兵将士们举起了利刃,齐齐对着殷浩宜。这会儿哪怕他是中了邪,都再不敢去追杀墨漓和百里九歌。
却说另一方面,仍旧留在朝都的靳芝,一面留心朝都的种种传言,一面继续寻找着有关河洛国五皇女的蛛丝马迹。
她的心中始终抱着一份希望,相信他们的五皇女洛相思,一定来过朝都城。
某日,靳芝从一位命妇的口中听闻,宫苑里的藏书阁里,各种秘辛都应有尽有,说不定就有关于河洛五皇女的记录。
于是,靳芝立刻去求见了殷浩宜,在他的许可下,辗转去宸王府,求殷浩宸借她进入藏书阁的许可令牌。
可是靳芝来的时间并不好,因为自从墨漓与百里九歌乘着昆山雪凰离去后,殷浩宸便陷入沉痛的漩涡之中,日日酗酒,甚至有一次强拉了百里未明去酒肆,喝了个不省人事,百里未明只好带人将他送回来,最后吴念念伺候他歇下时,还被他在昏醉中抽了一袖子,差点脑袋撞在桌角上。
今日靳芝求见时亦是这般光景,殷浩宸提着酒坛见了她,沉冷的眼底有着痛彻心扉的碎光,疯魔了般的听不进靳芝的话,一个劲的赶人。
管家不断向靳芝赔罪,却也被殷浩宸误伤,频频叹气。
最后是吴念念站了出来,以王妃的身份说服了管家拿出藏书阁的许可令牌,交给靳芝,并对靳芝道:“王爷为情所苦,念念实在不想看他作茧自缚的样子,念念心里好疼。靳丞相,真的对不起,都怪念念没有办法让王爷振作起来,才害你在这里耽误了这么久。”
靳芝毕竟也只是为了拿许可令牌,最后拿到就行,自然不会责怪吴念念什么,反倒看她如此挂念殷浩宸,心里不免有些悲凉了。
“那宸王妃,真是个命苦之人啊。”靳芝在离开宸王府后,这么对自己的侍女说起,“丈夫心系别人,她还呕心沥血的,即使知道这样下去也没有结果,却还是无私的付出。”
说说也就罢了,靳芝接着便去了藏书阁,进入阁中,准备翻阅各类书籍。
藏书阁里,浓烈的薰香和书香萦绕在周身,靳芝望着一排排书架,淡凝着眉眼,开始认真耐心的从最近的书架找起,一本一本的翻阅查看,每一本都不放过。
由于藏书阁中的书籍太过,且靳芝已经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是以,当她突然之间感受到疲惫的时候,朝着窗外一看,才发现太阳已经就要落山了。
这会儿有宫婢穿梭在旁侧,点燃了灯烛,靳芝在光影重重的小空间里,走到了最后一个书架前,突然觉得只怕今日的全部努力又是功亏一篑,这最后一个书架上也没有多少书,又怎能找到关于五皇女的事呢?
靳芝绝望的叹气,已经心灰意冷了,想了想还是离开吧。
转身就要走的,可这时候,旁边一个过来添蜡烛的宫婢没想到靳芝突然转身,两个人就这么撞到了一起,那宫婢手中的蜡烛被撞飞出去,正好飞落在那最后一个书架上,顿时一本书遭了秧,着火烧了起来。
“快些将火扑灭!”靳芝连忙喝道,她好不容易进一次藏书阁,可不能引起其他麻烦。
于是两人手忙脚乱的扑灭了火,可因为动作慌乱,书架上掉下来好几本书。两人这便俯身蹲了下去,捡起了书拍干净,一本一本的要归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