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百里九歌的心魂却已然狠狠颤动。
《葛生》……
那是一首妻子思念亡夫的诗歌。
百里九歌曾读过的,也清楚的记得那些肝肠寸断的意境——荆棘覆盖着葛藤,蔹草长满了山,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谁来与他作伴?唯有孤独!夏日漫长,冬日凄凉。等百年之后,再回来伴你长眠……
这瞬间,心口像是被葛藤缠绕,被无数的蔹草纠缠成。百里九歌的心被捅漏了,心血在一滴滴的流尽。
她茫然忘记了呼吸,猛然间狠狠的扑在墨漓怀中,死死抱住他,近乎嘶嚎:“为什么要去看这首诗!刚刚不还好好的与我吃饭说笑吗?墨漓,你不相信以后可以解咒?”
嗤道:“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能杀死你的除了时间再不能是别的!我不要你再看这首诗,我要你笑着和我说枕边话,就算是我知道你心底仍旧放不下悲哀,哪怕希望近乎于无,但你答应过我的事就必须做到,更不许心里先向命运认输了!”
墨漓的心口如被暴风雪撞击,怀中这温热单薄的身子抖动得是那样厉害,可却坚决的如一柄宝剑般,为他支撑着岁月。
他浅叹,任着怜爱如水般流淌蔓延,呢喃轻语:“是我不对,原本是随手翻看的,却不该翻到这一首诗。九歌,请你相信我,我心中与你一般,怀着希望。”
“真的?”百里九歌将信将疑的抬眼。
“真的。”墨漓笃定的一笑。
百里九歌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报复Xing的在墨漓胸口一掐,“你这人真差劲,刚才是故意吓我的不是?害我以为你消极悲观了呢。”
“放心吧,不会的。有你在,我怎会消极悲观?”墨漓笑着,将书卷放到床头桌上,哄道:“你累了,快休息吧。”
“我不。”百里九歌蓦地吐出这两字来,小手在墨漓的衣襟捣鼓着,甚至钻了进去,贴上冰寒的皮肤。
她嘀咕:“我不要就这么睡!你身子这样凉了,还不让我做点什么吗?”
墨漓微怔,这片刻的失神间,竟被百里九歌剥开了衣襟,她居然连他的衣带也一起解开了。
“墨漓,你说过的,与我亲热是有益无害的事,可以让你体内能暖些,所以……”百里九歌终究没法从头到尾都面不改色,这会儿脸红了,索Xing嗤道:“所以你懂……行了就这样,别找借口推脱!”
墨漓忽觉得哭笑不得,看着百里九歌急于将他扒光吃净的样子,实在心疼她会累着。
“九歌,这些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
“我没事!”
“我担心你。”
“我百里九歌纵横江湖十几年,身子骨好着呢,无须担心!”
“九歌……”这次,话没说完,就被那湿润的菱唇给堵住了。
感受到怀中的女子正娇憨的索吻,还顽皮的蹭来蹭去,铁了心的要煽风点火,墨漓无可奈何的叹息,喑哑的低叹里满含被她挑起的渴望和欲念。
“罢了……”就算是被她霸王硬上弓,也是他心甘情愿。
终是柔声低笑,将主动权拿回来,覆身而上。眸底,那情到深处的灼热眼神让百里九歌发颤。
烛火被挥灭,帐子柔顺的落下,在只有淡淡月光的两人世界里,不论做什么都是顺理成章。
Chun江水暖时,百里九歌带着些祈愿的成分,娇软呢喃:“要是能分些温度给你多好,这样你的体温也可以暖和起来的……”
“九歌……”他宠溺的唤着,低低的喘息,用深情的亲吻封住了她接下来的相似祈愿。
这样的时间和这样的场合,实在不适合聊天,行动就足以传递一切了。
他喜欢这样的时光,也知道,她同样喜欢。
夜色浓浓如酒,星子如坠了满湖似的,云一簇一簇,藏了月娘羞涩的身影。
温柔缱绻的夜,还长着。
而百里九歌,也终于在连日的劳累奔波之后,美美的睡了一觉……
晨间。
湖心楼里,飘荡着一层旖旎的香味。晨光甚是暖心而亮堂,将百里九歌从沉沉的梦中催醒。
她大喇喇的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虽然身子有些酸,但昨晚倒真是睡得太好了,似是好久没有睡得这般踏实沉稳过,一扫这些日子的疲累。
扭过头去,见墨漓已经醒了,正一手支额,侧卧在她身旁凝睇着她。
晨光在他身上洒下温暖的金屑,他半露在被子外的胸膛上,还残留着昨晚百里九歌忘情时吻下的痕迹。
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