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从眼前一闪而过,薄寒的颜色将众人惊醒。回过神来的这一刻,只见第一把飞刀已经掷出去了!
墨漓淡淡望着疾驰而来的飞刀,瞬间便已判断出位置。看来这山贼头目还不忍下手太重,这第一刀,刺得是他的腿。
叮的一声,飞刀被踢开,调头扎入了旁边的木柱子上。
下方众人松了口气。还好,这刀没往胸口刺啊……
那山贼头目又执起一刀,喊道:“周世子,注意了,刀来!”
寒光飞闪,电光火石。
这一刀是朝着面门袭来,墨漓的身体已经被捆死,想躲,决计不可能。
就在所有人紧张不已之时,有劲风般的气势掠过墨漓的眸底。刀来,他趁着微微侧脸之际,聚内力于牙关,狠狠咬住刀片。
倒抽凉气声此起彼伏。
这瞬间,墨漓只觉得牙关几乎要麻了,冰寒的双唇紧贴着同样冰寒的刀片,唇角麻痒,鲜血流了下来,从被风吹乱的长发间淌过。
他仍死死咬住刀片。
终于,刀子的余力被彻底化解,墨漓的眉头渐渐舒展,望向下方那山贼头目,在他眼底看见了震惊和钦佩的颜色。
“周世子,最后一刀了,这回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快刀出手,毫不留情的袭来。
这次,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心口!”
刀子直刺心口!
墨漓眼神一沉,拿捏着时间,就在最后一刻,低头,以唇间叼着的飞刀去撞击刺向心口的飞刀,将那飞刀撞向了头顶,刀刃正正割在了粗大的麻绳上。
四股麻绳被割断了三股,最后的一股未能再坚持住,嘣的一声,彻底断裂。
缚身的绳子已松,他徐如木叶飘零,就这般翩然的落下地来,轻轻理了理襟口,徐徐行来,对上众人近乎呆傻了的目光。
蓦地,眼前寒光乍现。
一把短刀,就握在那山贼头目的手中,他朝着墨漓攻了上来,转眼间便近在咫尺。
众人大惊。不是三刀都已经过去了吗,怎么又来第四刀?!
却只见墨漓不慌不忙,猛然甩首,将唇中叼着的那把飞刀甩出!
又是“叮”的一声,这飞刀将山贼头目手中的短刀击了出去,双双落地,以脆响声结束了一切。
失去了刀的山贼头目,两手顺势抱成了拳头,屈膝一跪,刚巧滑落至墨漓脚下。
他毫不掩饰眼中的崇敬,呼喊起来:“周世子,我三镇四村中总计一千二百七十一个弟兄,唯世子马首是瞻!”
墨漓依旧是清淡如水道:“阁下请起,不必向在下行此大礼。”说着,亲手扶了山贼头目的上臂,将他从地上托起。
这山贼头目两只眼睛盯着墨漓,熠熠生辉,这会儿不单是心中折服,还因着墨漓待人的温润礼遇而万分感动。
不禁感叹:“权贵之人都视我们兄弟是草莽、是下等人,还从未见过世子这样肯亲手扶我起来的。”
墨漓淡笑:“人皆可以为尧舜,生来本无高低贵贱之分,阁下也不必妄自菲薄。”
就在这时,有熟悉的嘤咛声飘进了墨漓的耳中。他微微一怔,转眸朝着百里九歌望去,眨眼间,便已如日影飞去似的,来到了她的面前。
“九歌,你醒了?”柔声问着,也正好对上她惺忪的眼。
这一幕教那山贼头目看在眼里,嘴巴张得合不拢,半晌才自己冲着自己点了点头。
他可没漏看周世子方才的神情,没想到在飞刀下面不改色的人,也会因为老婆的一声低语就脸色变了,这两个人果真和传闻里的一样,伉俪情深。
这会儿百里九歌还迷迷糊糊的,她揉了揉眼睛,也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了,只顾着凝睇眼前那温柔清雅的面庞。
刚睡醒的声音也有几分粘稠:“墨漓,我们这是在哪里啊……”呢喃着,却忽然间发现,墨漓的唇角有血痕!
百里九歌顿时就清醒了。
“墨漓,你受伤了?!”她本能的抬手想要抚过墨漓的唇角,可小手却停在了他的唇角附近。
怔怔的问道:“墨漓,发生了什么事……等下,这是!”
入眼的环境和那些山贼草莽,令百里九歌终于想起了一切。
接着她便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墨漓近身处,纵声嗤道:“你点我睡Xue?!你是不是刚才动用内力了,干什么不让我来面对,我不要再看着你身体受损了!你是不是受了内伤流血的……”
“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