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漓的脸色虽有些苍白,但并无一丝憔悴,那目光深处是炯炯有神的,像是幽月、像是落花、更像是虏获人心的蛊,令百里九歌跌在这温柔抚慰的汪洋里,情愫如潮、沉醉如狂。
“你看,九歌,这不是内伤,只是唇角擦伤而已。不信的话,你摸摸看。”
“我……”不敢触摸,怕牵动墨漓的伤口使他疼痛。
“没事的。”他耐心的慰道:“你看,御影也没说什么,要是我真有事,御影早也按捺不住了。”
“墨漓……”事情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
不对!她明明记得,在昏睡之前听那山贼头目说,要把墨漓悬在高处躲开三把飞刀!
心中突突的颤了起来,百里九歌甩脸看向那木架,上头挂着断绳,柱子上还钉入一把飞刀……
情绪激动起来,百里九歌嗤道:“我要听实话!”
“九歌……”她想听,他却不想让她听。
终是那山贼头目走了过来,问道:“周世子,之前你跟我说,已经安排了人来接我们这些兄弟安全离开,潜入洛邑。那些人什么时候能到?”
因着山贼头目的插话,百里九歌没法问下去了。
墨漓回道:“他们明日一早就会来,趁着今日,你们将在外的弟兄都召回来,稍微收拾一下,明早便走。”言罢道:“记住,明日所来之人,为首者是兰庄的庄主。”
“兰庄?!”百里九歌在听见这个名号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久在江湖混,哪能没听过兰庄的大名?
那是坐落在周国的一座特大庄园,搜罗并培育各式兰花品种,以近乎倾销的手段,垄断列国兰花交易的市场,从无数官贵之家捞走了大笔大笔的钱财……
她还听说,兰庄不单是个为做生意而存在的庄园,也是个贩卖各种情报消息之所,且庄内藏龙卧虎、高手如云,而兰庄庄主文秋杭,则更是个……
“哎呀!”百里九歌忽然呼出声来。
兰庄庄主文秋杭!这名字……文秋杭?秋杭?!
大惊:“墨漓,你的那个叫秋杭的朋友,该不就是兰庄庄主文秋杭吧!”
墨漓欣赏着百里九歌一惊一乍的样子,柔声答:“是他。我还以为,你早就联想到了。”
“啊?我……”脸红了,娇憨的嘀咕了句:“又不是不知道我神经粗,有时候反应挺快,有时候就这样了。”
墨漓宠溺了拍了拍她的头顶,“早晚都要知道的,有朝一日你也会见到秋杭。记得别提那‘文’字,他便是不喜欢这个姓氏,才让我称呼他秋杭。”
“这人够怪的,搞得我还以为他姓秋呢!”随口说了一句,百里九歌点点头,“行,我记住了。”
“嗯……”墨漓转眸,朝着那山贼头目道:“在下所要说的就是这些了,明日见到文庄主,照他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言罢,再度对众山贼施礼,“在下感谢诸位的信任,那么,在下这就先行回洛邑,期待与诸位的见面。”
百里九歌也大喇喇的拱了拱手,“我们先走了,相信墨漓,肯定没问题的!”
两人相视一笑,在山贼草莽们的热情相送下,道别而去。
而百里九歌,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秋杭和兰庄的事情,想着想着就把逼问墨漓如何躲过飞刀的事给抛诸脑后了。
待她再次想起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坐上了回程的马车。她只得赖在墨漓怀中,半斥骂半娇憨的,从墨漓口中逼问出了一切……
两人回到洛邑城的日子,正是辛丑年的二月初五。洛邑城的雪在渐渐融化,天上太阳晒着,四周却因着化雪而寒冷万分。
驿宫中,百里九歌从长堤上走过,足下生寒,凉透到心间。
她赶忙加快了步伐,朝着东厢房走去。
这次回来驿宫,在驿宫中看守的御风告诉两人,这些日子他按照墨漓临行前留下的命令,一直在暗中监视寒蝉。
但寒蝉的行为相当正常,就像是个普通的小女孩一样,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百里九歌清楚,墨漓对寒蝉始终不能放下怀疑,也始终存了探究的心思,想弄清楚寒蝉究竟是否是蛊灵君,又为何对九色灵芝下手……但她却还是不想去相信,当初在九死之塔的废墟上救了自己的人,会是万恶的阴阳家蛊灵君……
是以,百里九歌决定打消怀疑,去东厢房看望寒蝉,和她畅聊一番。
到了东厢房,瓦片上滑落的雪水浇在百里九歌的脸颊,凉的她从里到外打了个大大的寒战。往双手上哈了口气,搓了搓手,她推开了房门。
“寒蝉,你在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