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相思……
直到再也看不见远去的人了,殷烈火才回过头来,这一瞬,脸上所有的柔和都尽数化为冰凉。
“靳丞相,关成,你们过来。”她冷冷的笑了,率着两人来到亭下,避开了其余的朝臣。
缓缓落座,她森凉的呢喃:“朕毕竟是才回得河洛不久,根基不稳,需要重臣的支持,也更要牵制住他们。所以,接下来有件事情就要劳烦靳丞相了。”
“但凭陛下吩咐。”
“嗯……”她冷冷的笑了:“立后宫的事情就交给靳丞相了,哪些大臣家的男子合适的,只要是有利于稳固朕的帝位,就都一并纳进来吧……靳丞相,朕相信你心中有数……”
“请陛下放心。”靳芝行齐眉礼。
“好了,你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和关成说。”她挥退了靳芝。
只剩下两人的亭下,有些暗潮在涌动着。但殷烈火的神情却自然了下来,重新变得柔和亲切了些。
“心里不好受是么,听到我要纳后宫的消息……”
关成窒了窒,点头承认。
桃花纷飞如雨,拂了殷烈火柔美的面庞,她抬手接下一瓣桃花,深深喃喃:“他们只是摆设罢了,我不愿像河洛的女子一般三夫四侍,也无法忍受再被第二个男人触碰,所以……”望向关成,“往后他们入了宫,全都交给你处置,想守活寡的便守活寡,不想的,就任他们去和宫婢厮混。只要听话不生异心便留着,不听话的直接弄死再来报我,定要做得不留痕迹。”
关成的眸子半眯,“女帝陛下便如此信任臣吗?”
“嗯,信……”她呢喃:“我不会忘记,你曾经在你母亲的面前说出‘爱上她’三个字。有一点我和九歌是一样的,那就是对我们好的人,我们也都会对它好……何况,你的母家势单,你也不可能成为第二个陈皇夫……”
关成有些无奈的笑了:“女帝陛下终究是防范臣的。”
“只因陈皇夫前车之鉴,对外戚,我不得不防……还有……”她柔和的笑了笑:“往后,叫我烈火。”
关成怔了。
徐徐敛了笑,殷烈火起身,扶着亭柱遥望远方。但这一次她没有望向东方的梁国,而是望向南方,眼底顿时如沉到地狱一般,那是如修罗似的冷绝。
南方,商国的方向,那害死了她养父养母的昏君……
她狠声念着:“殷浩宜,我曾在父亲尸体前立过誓言,三年之内,有我没你……”骤然狂笑:“下次见面,便是我与墨漓将你商国覆灭之时!昏君,给我擦干净脖子等着!”
此刻,悠长悠长的驿道上,一辆马车在护卫队的掩映下,朝着东方行驶。
车外有阡陌良田,一群垂髫小儿在田地中玩耍,欢笑着唱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一只小手挑起车马的窗帘,那小手轻轻摊开,略是顽皮的接下一朵随风飘来的桃花,接着又掐住一朵,收手回车中把玩。
百里九歌笑吟吟的拨弄掌间的桃花,透过纱帘望见远处盘绕的山路,信口问着墨漓:“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盛京?”
“十几日吧,如果不下雨的话。”
“下雨也没事吧。”信口回道。反正早Chun也都是些牛毛细雨,该不会让山路特别泥泞不是?
如是想着,便没放在心上。
就在初入山路的那一日,教百里九歌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遇上了殷浩宸和吴念念。他两人正是要返回商国,因朝南的路遇到塌方无法通行,便先朝东走,故此,与百里九歌和墨漓有一段顺路。
但让百里九歌介怀的是,护送殷浩宸和吴念念的人,竟是商国的二十几名羽林军。
甫一见到羽林军束腰上的熟悉纹路时,百里九歌便惊的弄掉了掌间的桃花,她赶忙将墨漓挤到车厢里侧,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生怕他被那些羽林军发现。
但旁侧,殷浩宸那辆熟悉的飞鹰马车中,传出了他低沉的声音:“九歌,你……不必紧张。皇兄派他们来护送本王回大商,他们不会节外生枝。”
是这样吗?百里九歌还是紧绷着心弦。
半晌,殷浩宸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且放心,本王不会让他们为难周世子。”
这语调听来太是沉闷,就像是被一口沉郁的气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听入耳中也有种残忍的滋味。百里九歌这才放软了姿态,赧然一笑:“好吧,是我反应太激烈了。”
墨漓未语,只温柔的将百里九歌揽在了胸膛上,锋锐的视线仿佛能穿透层层纱帘,将殷浩宸眸底的种种一概窥知。
良久,不咸不淡道:“宸王,若非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