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她无话。
无言以对了!
“墨漓,我……”就连对他,都是无话。
她突然好怕,怕面对这样残忍的事,他会难受的控制不住体内的寒气。她还怕,怕在这无可辩驳的真相面前,他选择屈从礼法,从此他再不是她的夫,而是她的哥哥,再也不会那样温柔的拥着她、吻着她……
她好怕!
“别怕。”这忽然响起的声音,柔的似是蝴蝶的触须,轻轻拂过不堪重负的心。
这温柔,这有增无减的温柔,让百里九歌的眼眶湿了,眼底氤氲着他心疼的笑,“墨漓,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突然,其实我是知——”
“不要说。”他坚定的抱紧了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过,如落花般的优柔,“不要怕,也什么都不要想,这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一面之词吗?
可她知道不是啊。
一片唏嘘声中,那两个惊恐的女人渐渐找回了仪态,她们唤着:“墨漓,你疯了吗,她和你的母后长得一模一样啊,她是荆流风的女儿,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
她们喊着,接着抓住墨阳的袖口,激动的央着:“王上,墨漓小时候没有见过荆流风的容颜,他不知道,可是我们见过啊!还有那幅画,将那幅画拿给墨漓看,一定不会错的!”
画?
两颗心狠狠的揪住,墨漓抱紧了百里九歌,一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这从来都是给予他温度的小手,此刻,竟是与他的手一般冰凉!
他将这小手握得更紧了,一颗心拔到了嗓子眼,可内心却更加坚定无虞的告诉自己:不论从那幅画上看到什么,他都不会动摇半分!
那幅画卷很快被年老的宫人取来了,当墨阳缓缓摊开的一刻,所有人都发出惊骇的呼声。墨阳的神情是说不出的复杂,他轻轻转了画轴,将那幅画呈现在两人的眼前。
这瞬间,百里九歌撕心裂肺的哀鸣,响彻宫墙。
那样痛苦的、揪心的哀鸣!
“不!!”
她不能相信,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却不得不去相信她看见的东西!
画中,那白衣若雪的年轻女子,额间一朵荼蘼花的胎记,容颜绝世,风流倾尽天下。那样的一张脸,她怎会不识得?!
时隔十八年,这世间除了母女,还有哪两个女子能生得近乎一模一样!
御鸟术……
壬午年七月初六……
不!这是噩梦,这一定是噩梦!她不信这样荒诞的事情会发生,是梦对不对?她要打醒自己,快些醒来,然后再按着胸口喟叹这只是黄粱一梦……
“九歌……”当那钟磬般的声音触及耳边,她只觉得,她再也听不到温柔和宠溺了,只有极致的震惊和颤抖,就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崩溃的抖音。
百里九歌歇斯底里的哀嚎起来:“不是的!不是我!我是百里九歌,我是百里九歌,我是——”痛苦的尖叫戛然而止,从额头处钻出来的痛,烫的难以忍受。
“额头……好烫!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她呼着,只摸到额上如一块火烙。
然后,她看见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他们指着她的脸,惊恐的喊着:“荼蘼花!荼蘼花的胎记出现了!真的是你!你真的传承了蓬莱圣女的血脉!”
“不!不是我!不是我!”
她绝望了!
彻底绝望了!
这不是噩梦,这样鲜明如烫伤般的痛苦,所有人那犹如在看着怪物的眼神,还有墨漓愈发收紧的臂弯和他喊出的“九歌”的二字……
这不是噩梦,这都是真的!一切都是定局了!她是荆流风的女儿,是这一代的蓬莱圣女,是墨漓的……亲生妹妹!
她竟然和自己的哥哥,竟然和他……
“疼!”小腹,忽然冲上难以言喻的剧痛,似刀割一般。百里九歌痛苦的悲鸣。
“疼……肚子好疼!”是她的孩子也崩溃了吗?因着无法接受自己的父母是亲生兄妹,所以挣扎着要发泄情绪吗?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墨漓……孩子,我们的孩子……我好难受……”
“九歌!”
他将她抱得更紧,满腔悲鸣让他犹如在受着凌迟,体内疯狂翻动的寒意,也凌驾在了内力之上。
可他无心再去理会这阴阳咒!一如无心去理会那些惊恐哗然的人。可他们,却因着那“孩子”二字而脸色惨白,似厉鬼般的指责着:“你们、你们疯了!你们这是……墨漓,她是你的亲妹妹啊,你竟然让她怀了孩子?!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