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可这般糊涂,让她抢夺了去,那可是大娘子给的陪嫁啊,这下好了,方才还嫌弃,现在是嫌弃也没得嫌弃了,小娘留下的物件这些年我们也算吃空了,到时我们要拿个什么出嫁啊?”阿喜实是气不过,但瞧那安良蕤无为强说,也只得将口闭上。
姚氏身作小妾但眼高狠辣,连是几年前还看得温顺和谦的修丫头也变得这般势利,家中宠爱多是分给了她,常此下来只怕将来目中无人,恐丢了自家爹爹名声,可眼下自己不过就要出嫁,全抵做半个外人,日后也不好多嘴多舌,叫安良蕤如何有话说?
阿喜只得让她养神,正当走时,忽听人道:“方才我见六妹妹从四姐姐这处跑了出去,闲暇经过此处有争执,可是方才六妹妹做错了何事,若真是有那便是姐姐的不是,如此我就在此替我妹妹给四姐姐道个不是!”
来人便是姚氏的儿子安少白,家中年纪排行最五,可看模样是要比他前几位哥姐都要沉稳得多,只是他平日鲜少和良蕤亲近,这不站在了眼前了听了好些话,良蕤方才认出他来,言道:“也不多是,六妹妹性格温润,方才还惦记着要我吃些什么,阿喜原自给我做了糕点,我吃不下,阿喜就急了些,全自是些小事,你年纪尚小,再有两年,也该是你参加乡试之时,可是有何不懂,想要买的书籍,四姐都给你添办如何?”
他但听脸色一紧,齐身对袖道:“四姐姐将是出嫁,用度自是不小,且我小娘份额宽裕,实在不宜让四姐姐破费了,倒是四姐姐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做弟弟未可也不是不能做到!”
阿喜听来眼神如寒霜儿般,眼紧着安良蕤,却是见她无半点恼怒,只得将那口气生生压住。听她道:“并无何想要,平日里我都并无可给些你的,如今姐姐就要出嫁了,日后姐姐想要求你帮忙的事怕也会不少,给你买点书也就是些心意,你若是不收下才叫姐姐难受,我的好弟弟看你聪明慧珍,将来考个状元可不要不认姐姐才是?”
少白舍下一想,眼中片刻便无了方才那般拘谨,反而多了几分释然,原自鲜少不见面的四姐姐还以为该是如小娘姚氏说的那般骄奢安逸,如今看来旁风不信也罢,适才见安良蕤唤阿喜从细钿盒里取了些交子,裹紧实在些便让安少白一并带走了去。
只是此事料不过竟是让姚氏同安老爷享吃晚饭时忽听了去,让姚氏煞间脸色骤变,夹着一块酸甜鱼块放进安少白碗中道:“那你先前接了四姐姐的交子可是谢了四姐姐,你也是,怎么能让四姐姐破费呢,或不是是大娘子的心意,你这收了该是如何是好,还是改个日我快快为她做些礼回了去才好!”
安少白听来只是将那羽睫微收,适才幽幽看向安仲谦,安仲谦自打收了安良蕤的小娘做了妾室,整个人多添了几分欢喜不说,更是一个激灵又将姚氏收做了偏房,不成想姚氏多姿,沉醉其中,以至于魏氏病死自己也没个大悲恸,如今擅自办了这桩婚事,不想他的安良蕤还掂挂着家中事件,实在叫他羞煞得很啊,只得扔下筷箸独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