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蕤回府后便听着家人说是钱氏要到外处散心几日,而那温起斯也常是闭门不出,时下家里便是冷清了许多,幸得安少霍每每稍来书信告知娘家一二,这才叫解了安良蕤思愁之苦,那日,虽是深秋寒露,但安良蕤依捧着一偶书卷坐在那院中享看,衣角诀诀,倒是像极了那秋日海棠图里的美人,躲在廊后的温令仪看入迷般地踩到了一地碎枝,叫安良蕤发现了这才努嘴跑了出来。
安良蕤自打入了温家门倒是鲜少看见这个妹妹,只见她约摸十二半大的年纪,一双吊梢眼倒是像极了她哥,即便是垂眼也让人看出几分锐气,时下钱氏与那李氏多是不合,自己若是再添合进去在这婆家可就有日子受了,想到这处安良蕤只得敛了块细料馉饳儿放到她的手心:“吃了这块便去他处玩吧?”温令仪只惯将眉头稍折,像极了两条搓团絮草,愣愣道:“你就是我的二嫂嫂吧,我瞧你读书的模样颇是好看,我可是碍着了你,叫二嫂嫂拿这些打发令仪?”
听得这五尺小人说出这些话,安良蕤倒是哭笑不得,她若真真明白只管拿了走便是,怎地还要讨个说法:“你若是想要待在这里那便待着吧,若是不然你胡乱说出去以为是我这个做二嫂子的怠慢了你不是?”温令仪折下眸来似有几分考量,方才道:“可是二嫂嫂和二哥哥吵架了,这几日令仪时常找二哥哥玩耍,二哥哥也不愿同我,二小嫂嫂说是二嫂嫂惹了二哥哥生气,让二哥哥好生烦恼?”
论生气他温起斯倒是有理了,也不知是谁口拙惹得三家不快,更不知是谁做事荒唐,她安良蕤虽说在这温家是半个外人,但若是在小辈面前诋毁她,她可是不答应:“你二哥哥真的是这样说的吗,还有你那二小嫂嫂也是这般帮他说话吗,那今儿你来究竟是想要让你二嫂嫂给他们赔礼道歉,那你倒是说说看瞧你二哥哥堂堂七尺男儿究竟有谁能欺负了他?”
那温令仪显是掉入了沉思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怂着脑袋看着安良蕤:“二哥哥前几年害了疾,腿脚不方便也是常有之事,二嫂嫂若是想要欺负二哥哥也是能行的,二小嫂嫂原本同二哥哥伉俪情深,不过这几日去时倒是听他们吵过几回架,说是什么要为什么宋谋什么学堂夫子,令仪明白那夫子金贵得很,可是这夫子是二嫂嫂向二哥哥求的?”
听她这般说来,安良蕤料是敢想但是却不敢确定可是上回将他们赶出去的宋思柔,瞧上回温起斯吃气吃得也是厉害,也不像是会为他人谋算之人,也就方才听着那温令仪说那温起斯患有腿疾一事倒是让安良蕤消了不少气:“好妹妹,此事你可是打探清楚了,若是真真帮二嫂嫂我打听仔细了,这里的馉饳儿我给你包月吃了如何?”
她眼不错珠似瞧望着安良蕤一个欢喜便应下,只是正当离去时却停顿:“方才我听小娘说话,讲是大娘子今儿便会同大哥回来了,叫我不要乱说话,看二嫂嫂做事如此笨拙,切莫再惹大娘子生气才好!”
待她全全撒欢跑了出去,安良蕤才似吃定了心思地细琢磨她那一番话,若真如她方才说的那般,要帮二姐夫谋个职位,依着如今温家的势利怕是也要吃上些苦头,且不说二姐夫是否会答应,就是这礼安良蕤也是要谢的,近来寒气也是越发重了,也不知他那身子可是受得,想到这处安良蕤不由唤来家人吩咐几句便赶紧让家人下去准备?。
时下,温起斯正是坐在那黄花梨一柱香平头案上铺字陈写,休休写下诚诚请求连是赶紧唤了家人差人送去,一旁正在打开红枣枸杞乌鸡汤的小李氏倒是看着心疼,届时捧了那碎玉纹碗来到他的面前:“你也写地也是有些时候了,前时你不是说腰腿疼得厉害,怎么这下又捏笔描字了,纵使你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我还心疼呢!”
温起斯听去后,自当紧了紧身上夹袄,不由轻叹了口气:“这几日我求奉书信几乎也是告遍了这会稽里大大小小的书堂私塾,怎就没个人愿意回了信也好告知一二,罢了罢了,抵不过再是上门讨教些,这些读书人都清高得很!”
小李氏听去后,只当撇眼吭气:“我看你们也差不多,明介着还是那二娘子清高,若是被她知晓了去也不知肯不肯吃你这个情,倒是你若真是以为这些不体己地熬坏了身子,才真真是让人看了笑话,快莫写了,尝尝滋补吧!”
温起斯在听得那名头,脑子顿时便是想起安良蕤在宋家做的那些,他这个人断是不愿赊欠了他人,她即是肯为他这般,而他又何能退怯不出,想来温起斯登时又铺起了那橙心笺磨了磨砚又当描写。
“罢了罢了,官人做事向来执拗我这个做妾的,能少说两句便少说两句,若是不然哪日惹得主母或是二娘子心里不痛快,只管给个钵碗好让我在街头要些饭吃,也总不至于会落得一个饿死的下场!”那小李氏说话越发得劲上脸,一个抛绢便是哭得梨花带雨,温起斯适才也觉得发难了她不由巧言安慰,哪知越安慰便是越不得,至到那扇屋门被人轻敲这才作罢。
前来送汤的家人说是温令仪命做的,见是他们不言便快快退了下去,温起斯思来脸色一沉,伸手一摸,尤是小李氏怨眉粉口道:“四妹妹做事真的越发地体贴了,知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