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花梨木一柱香平头案上时下正是放了前时温起恬搬来的几张贴身交子,伸眼瞧过去也是有个几五百,要说现在也是需要钱打点的时候,若说安良蕤不心动那方才是说谎,阿喜瞧见登时捡了去道:“姑娘,看来那温家大郎做事也是识相的,知道我们姑娘帮他做事为难得很,特地送些钱财来贴补,这等举措该是让东厢房的那位好好学学才是!”
阿喜惯是会耍嘴皮子的,至于那温起斯她就是想管人家未必也会听她的,叫他厌恶倒不如躲个清净,反定她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温家二娘子这个名头罢了。
“那些钱你可切莫花心思了,归到底都是自家人,哪有自家人叫自家人花钱办事的,只不过我瞧着那大哥面上有几分怔意儿,往时我也听着家婆说叨他有几门亲事,怎地非得想不开偏就往通判府上门槛里钻,这若是名声传开了,娶不得那通判娘子且是要看他做出痴事来,我瞧那温起斯说话不定能让他听进去几分,反倒是我这个外姓人身上的担子才更重了,总之这钱你还是觅是时候将它送回到他手里,我不欠他的他也说不得我什么,对了,今一晌唤你发卖的字卷如何了?”安良蕤捧了一锭红茶享吃起来,但见阿喜一副为难之色,她便是明了。
“凡事开头难,料是要明白这个道理,反定这些时候我在房里没事,你有空就帮研磨洗笔备着我用,这温府也是体面之家,若是有人寻问出处,你掩饰掩饰就是了,切不可让他人知晓这是闺中妇人纸笔,你可是明白了?”
阿喜讷讷记下,只是吩咐了也不见走,叫安良蕤不由发问,阿喜这才切切说道:“要说这温家喜事可真是半点落不到我们姑娘头上,想那温家二叔伯姑娘也是还没有见过,现如今人家可是富贵了,前时说他那长子没去州院过了考试,腆着这个名头就往那监生塞人事,这不,连老天都帮衬他们,时下正是做了那监生的徒弟,又在我们这里觅了一个乡书手当当,官位不大不小总是份正经营生,这不主母瞧见了愣是半点话也说不出来!”
往时安良蕤倒是听过钱氏同温康生争吵,为的便是那温家二叔温康铁,说他家这些年是如何如何靠温康生贴补,至于那钱氏为何忍得,怕这其中也是有几分情面,昔日靠钱氏眼色过日子的,如今摇身一变做起了官来,任是换了谁怕也是不见得好受,安良蕤只觉眼困,理不得只得睡去。
只是绕绕两隔房门后的钱氏倒是发作得厉害,竟是红木雕平头桌还掀翻了,叫桌上那烫金请帖生生折了几个轮回才掉了地,在旁的温康生虽是想躲个清净,但眼瞧着躲起来终归也不是个办法,只得撑了脸皮任凭钱氏叫喊。
“怎么会这样,想我苦心经营两个孩子,竟是没一个能让我脸上有光,我这些年的栽培都枉送了,想起恬无功名无妻室整日就知道游手好闲,起斯分不清个主次惯是疼爱妾室,而他们更是有这样一个无用的爹爹,叫我这念想要往哪里存啊,他们做得这些勾当当真不怕官家把他们办了吗,我的老天爷啊!”
听钱氏说得越发得意,不成想捎带把自己办了进去,想他在这个家纵使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怎地就被她说得一文不值,想他那起故纵使是靠了不正当取来,好赖也是温家代代商户谋来个清流,不欢喜也就算了还被说成这般,这若是被有心人听去该说如何说他这个大伯,想到这处温康生已是不能再忍:“快是收了你那张祸嘴吧,想我温家门楣今儿添下一位吃官饭的,那可是想要烧香拜佛求来,往后你指不定还要将他求上一求呢!”
“我呸,你们温家就是靠得这些苟带了门楣,若真是这般才是叫我不耻,不就是个乡书手,小小官职也配金笺云书送来,想良蕤她家哥哥中了秀才我还尚不愿去呢,也就是他们做了这贼事,怕见光明不得这才要摆这谱,我去了才是真真给他们脸了!”钱氏说罢登时一个脚踢便将那烫字小笺蹬到台下。
叫得温康生快快捡起好生擦净,口中还不是念叨:“也不是非要叫你去,我看别人也比见得干净,你莫要在我家这处挑拣错处才是,上次那安少霍指不定就没邀我们,要不然二媳怎敢独个去了,别以为你家中有些势利人人就要依着你,也就是我处处容忍你罢了,平日里全是你掌家霸儿,起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归究你,至于起斯那也是男子情理之中,错不到哪里,说到底可是都是你的错!”
“嘿,都是我的错,也对啊,是我当初瞎了眼爹娘说是你嫁不得我偏个糊涂了非要允你,在你家这些日子我是日夜操劳,伺候公婆,这才让你钻了空子将那李氏娶进门来,你说说这些年若不是我和我娘家接济接济,你还能在这享受快活日子吗,你这个没良心,快些休了我吧,总不至于让我这般地看你丢人现眼!”
那钱氏越发说得离谱,一个屁颠便是跌坐在桌,叫温康生无计可施登时拨了步子行向了李氏那处,那李氏原个在隔房等他们说话,时下见温康生拼来可是叫她吓了一跳哆嗦:“生郎怎么来了,方才瞧见生郎不是去了大娘子那处,怎地这时来我这了?”
温康生听着那李氏说话似带味,但对她却是恨不得只得道:“可是方才我与大娘子说话你是听去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