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梁梅氏原是懊恼不已,梅氏只惯如闺中般给梁梅氏倒了杯香茶便独个候着,梅氏料是此事应还是有得缓缓,脸上便没个愁喜,只是她此举却是让梁梅氏心生芥蒂,不由摆问:“当日可是六妹妹千百般说好了的,我这才带了长女前来纳亲,如今正正是要做了此事,便是闹出这些笑话出来,我瞧那少霍脸上倒是有几分欢喜,也不知可是纳了谁的意,如今要打发我回去呢,也好也好,这般回去也算不得丢人了!”
梅氏但听心咯噔一下,不成想回府时自己同梁梅氏好说歹说,以为她是消气,怎地还责怨上她了:“大姐,你怎会这般想呢,妹妹我这不是走投无路这才盼着姐姐给我些路子,妹妹我是做梦都想成了这门亲事呢,今儿这桩事妹妹是实打实地不知情啊,至于那少霍怕不是见得梁妹妹这才,妹妹实在不敢让大姐丢人啊,若不是不然大姐同我一道再去那庙里求个说法?”
梁梅氏不过也就是说说罢了,只要梅氏快快同她认了错这事当是消得,想来便让梅氏起身,推了推台上香茶这事才算翻篇,梁梅氏也知自家年纪大得难以启齿,只盼快快将她嫁出去,让她耳边少些碎言才好,这不两人便合计叫唤自家兄长姐妹来吃个酒,也好把此事定下。
此刻坐在黄花梨木香椅上的安良蕤摸着手上的蜀绣花鸟绢是一刻也不得闲地擦拭香汗,倒不是因为今早做了那事后怕,就是安良蕤同她们回来时,梁易儿一字一句地同她论起了梁梅氏同梅氏的打算,说是什么明儿抵是会有亲长到访,叫安良蕤尽管做了恶人帮她推了。
这可不就是难为安良蕤了吗,明着她虽是安家人,但毕竟自己是个庶女且还是嫁了人的,这若是事情败落,可不就是要丢两家人的脸吗,她倒是好,全要保了自己独善其身,没个担忧,想到这处安良蕤不禁埋头,手上那蜀绣绢儿便是堕堕落地。
门外忽是细出了一条明缝,这个时辰许是阿喜给自己备下茶水,只是如今安良蕤可没个心思,只当劝退时,迎面的正正是生得温润如玉的安少霍,他羽睫轻收,眼中似带几分怜悯之色,看他弯身似要帮忙捡起地上蜀绢儿,叫安良蕤夺拣了去,慌道:“三哥哥怎地来了,上香多是舟车劳顿,三哥哥理当在房歇息才是?”
安少霍自当将手缩了回来,面带疑惑地看向安良蕤:“不知为何今儿我看四妹妹竟是和以往有些不同,可是我看错的缘故?”
“我和往常便是这般,三哥哥可是多心了,抵是我正在苦恼给六妹妹买何物给她赔礼,这才让三哥哥瞧恼了去!”安良蕤眼垂垂说道,然安良蕤说得也是实话料他不能不信。
安少霍听来登时自顾走向一处,叹得出舒气要比平常深深:“四妹妹现在可是要我当外人了,往时我们之间可是从不说假,怎地因着我说过四妹妹几句,今儿四妹妹做了何事,别人不知道以为我还不知道吗,让我觉得奇怪得是,四妹妹往时同母亲般只管催促我成亲,怎地如今可是良心发现了,又要捣了这门亲事?”
平时安良蕤倒是想让安少霍记她的好,只不过现下可真真是有苦难说,再有现如今事情未成,安良蕤虽答应了那梁易儿,但如今未成定数,且看那梁梅氏也不是个好惹之人,若是让安少霍知了去,怕是倒时他就想着要自己一人揽下,安良蕤再不济也是还有婆家,受了委屈便可跑回去便是了,只不过要叫安少霍平白无故吃了罪才叫安良蕤是实打实地不安。
“三哥哥抵是看错眼了,料是大娘子在这件事是下足了苦心,三哥哥切莫要在大娘子面前说了去,这般恶人之举,若是大娘子得知了,怕是要叫我赶出安家了?”安良蕤只盼着他识相些,莫要追下去才好。
经她这般说来,安少霍也再是没有不能答应的理由,索性时下无事便同安良蕤一道上街觅了些物件打算送给那安良修,眼瞧着安良蕤一出手便是拿了那银鎏金簪花暖妆盒,叫安少霍登时叫她放下:“那六妹妹年纪尚小,你这般娇纵了她,叫她往后可不定张着鼻孔看人呢,不妥不妥,再有四妹妹你在那家过得如何,他人不知我还会不知吗,你快些给自己留些体己钱才是!”
说是舍得安良蕤怕是在昧着良心说话,只不过为了姚氏松口,让安少白好过些日子,这些钱还是梅氏花得也是值当:“三哥哥可切莫这般说六妹妹,这若是被她听去了怕是要和三哥哥好生计较一番,也不过就是身外物,六妹妹既是喜欢那便是拿了,有何不妥?”
安少霍在听她这般说来,反定他也不懂闺中之情,便只能由着她去,只不过正当离去时,安良蕤却是觅了一块清红易水砚交到他的面前:“三哥哥可是喜欢,莫得要三哥哥以为我偏心了六妹妹,上次三哥哥休笺给我,我瞧着最后尾几字已是秃了色,想是三哥哥用完砚还未来得及买,时下也是应景了?”
“四妹妹原只是顺便而已,可是还见四妹妹偏心,也罢也罢,四妹妹既是有心偏袒,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就只好吃亏些了,只不过下次可切莫要这般花费钱财了,下次你若再是这般,我便要逼着娘给你些银子防身才行!”安少霍听来早是心头一暖。
倒是安良蕤哭笑不得,这银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