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安仲柏那些话,梅氏心中便是一顿计较,那安仲柏虽说是个生意人怎地还将生意到自家人头上,耳听着他是要装个好人帮安华里挣面,说是要赔礼可不就是拐着弯要叫送给他的吗?想到这处梅氏也再是忍不得了:“哟,大哥说话可是叫理了,这茶水一个壶子烧出来的,可是我们这些肉糟体贱吃了无事,倒是让三姐儿吃出了味,至于什么味怕是只有三姐儿知道,大哥偏着知道滋味,可不就是为难我们身外不懂了吗?”
时下听得梅氏说话势要拔个头筹,明介方才还是为了一桩喜事其乐融融,怎地顷刻翻脸,可不是要自家人看自家人辱辱相毁吗,梁梅氏润了润闷嗓,不敢放话重了地说道:“这屋里应是年事最高,大家都是四方相聚,都是为了孩子们的亲事,伤了情分这可如何使用得,岂不是要叫我这个老婆子羞愧难当,再有往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不如就吃了这杯茶消消气也就算了?”
只见梁梅氏含目心痛,令令看了梅氏,又怜怜看了安华里,以为她们求好,正打算高兴时,那安仲明便是不愿遂是站出身来:“梁娘子说这话也是没个体己安慰了,我们为了亲事而来不假,但若真真要以此怠慢苛责我们,可就不是这么个事儿了,方才我也吃着那茶水有些问题,故着孩子们都在便没说,三妹妹心性急了这才倒了出来,事已至此,五弟妹可是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怎料二叔安仲明也帮着出来说话,叫梅氏登时噎了口,再是瞧向安仲谦已是面如晦涩,登时叫送茶严妈妈,严妈妈是梅氏陪嫁之人,莫要说梅氏不相信她会在茶水中做手脚,就是梁梅氏也未必会相信,听得严妈妈一顿求说,结不出个果叫梅氏不得不给些责罚,原以为这般下来便好了?,怎料听得后堂哭喊连连,可是悲切!
“啊我的儿啊,娘辛辛苦苦将你养了十四年,从未离开过娘的身边怎地如今就是叫人生红了眼,瞧不得我吃些晚年福,你这一走可就是再也回不来了,都是娘做错事才罚了你娘这般,你快些给大娘子认错好叫他不要把你带走啊!”姚氏呜呼哀哉梨花带雨地哭喊,须臾便是哭到了安仲谦一众人面前。
她身后拉扯了安少白,垂泪怜怜地看着安仲谦,叫梅氏好不气恼:“也不看看今儿什么日子,瞧你溜了发髻又脏了面可是要在安家兄长面前说我的不是,以为叫声老爷就事事如意了,快人啊还不快些将她拉下去!”
那姚氏听来脾气便是发了泼,逼逼相说:“可不就是你做了那些腌臜事,逼着我到这处来说吗,想我昨儿个吃了你的罚脸到现在还是肿的,霍哥儿自个不愿成亲,得罪了全县名邸姑娘?,大娘子不愿丢这个脸这才觅了这门近亲,也是生得这般多事,心胸也惯是狭窄得很,昨个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叫到房里打了一个耳光,现如今还是要夺了我的少白,大娘子真的好狠的心,怎地下一步可是要逼死我才让你安了心!”
姚氏几乎是说了出来,全叫众人吃惊不说?,连是梅氏也讨不出什么话来,那梁梅氏与梅氏同气连枝,自是不愿说梅氏什么,绕姚氏是妾室,安家长辈也是不愿说些什么,只得将姚氏干晾在一旁,唯是安仲谦脸色是越发地难看,登时便发了话唤了两个小底叫她拖了下去。
看得姚氏是一面拖着,一面唤喊:“大娘子做事可是了得了,莫要以为我没娘家人,一笺送出来我也是要叫她们来府里闹上一闹,大娘子尽管做了去,看谁饶过谁,放开我放开我!”
后边的话是云云不能再听,候在原地的安少白瞧着不是个滋味,只得将头埋了下来,连是安良蕤也是这般,今日这局便是安良蕤一手整出,料是知道会是这般,安良蕤心中仍是不大好受。
安仲谦鼻叹一气,料是今儿让安家兄长看了笑话,安仲谦脸上早是羞愧难当,留下安家兄长姐儿吃了顿便饭,便赶紧备了厚礼,改日择时再唤他们再来,安仲柏一行人皆是心知肚明,草草安慰安仲谦几句便坐了马车离去。
待得安仲谦委身恭送,登时便是晦涩了脸行到房里,届时又将安少白唤到适才发问:“要到大娘子房里养着可是你的意愿还是大娘子的,你明知道你小娘生性厉害泼辣,怎地做事就不知道再三考虑一番,再有她是你的生母你怎地忍心让她今日在他人面前受了这等委屈,可是听说前时你与霍儿置气了,像你三哥儿中得秀才是何等不易,爹爹正是希望你能同你三哥哥那般争气,这才将你托到他房里去,你倒是好,怎地能与三哥儿置气起来,时下你不仅搅了你三哥儿的亲事更是逼得你大娘子和我赔面,你说你要如何地偿?”
安少白垂着眼,心里是越发想得委屈,他是知道进得书院全亏安少霍答应才有得上,时下刚得皮毛便是要紧着聪慧,不是叫他为难吗,姚氏对他如何惯是没有人说,今儿这桩事安少白心中也是实打实地欢喜呢!
想到这处若是在安仲谦说姚氏得不是,怕就是自己找不自在,想到这里安少白登时便是跪下:“孩儿不孝,惹得双亲不悦,时下小娘做错事情,惹得大娘子不快,求爹爹给个惩罚叫我吃了去好给大娘子一个心安,只不过少白只求爹爹可否让少白每每到大娘子房里歇养几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