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是余氏眼神再怎么不济,方才小底那些话也全个听得清楚,但见她手不觉埋下,还叫唤了在旁那欢儿,安良蕤以为她是知他们刻意为难正是要走了,怎料她捡了一块香糕放到欢儿的嘴里便再是不动了,安良蕤没个法子只得折回房里去。
回房后,安良蕤便是捣翻出嫁时的那些体己,只不过实在也是少得可怜,除了那对耳坠子云鬓窗,再要说值钱的便是安少霍送她的那盆珍珠宝光珊瑚树,安良蕤折下眸,要说她自己尽管同余氏耗下去,只不过眼瞧着她这般着急,实在也是怕她想不开,再让那孩子可怜了。
后跟来的阿喜瞧是安良蕤这般神情,不由提说:“姑娘这是何必吗,连是我们自家舅母我们都还未这般孝敬,怎地到了那小李氏的舅母就要这般全揽下来,她自个的舅母都不疼惜凭什么指望着我们,老爷主母虽然不在,好赖妾母还在房里呢,叫她出来说话那也是合情合理的,若是不然姑娘岂不是要被温起斯和小李氏欺负死?”
安良蕤想来也是个法子,正当拨了步子,来到李氏房外,将事由细细同李氏道后,但见她险些将手中那描金小篆茶盅滑了手,时后冷冷道:“新妇可真会说笑,这招待舅母一事原就是大娘子掌的门面,这若再让大娘子知道了,该怪我一个僭越之过,至于大娘子尚不在府中,也还有起恬起斯怎地就要我这个妾母,新妇还是太看得起我了,对了,可是要吩咐下去,虽说也是妾的舅母,但毕竟来者是客,也要备间厢房好生伺候才是,新妇觉得呢?”
“那也请妾母出面唤温起斯出面才好,他全个不允,叫我如何是好?”安良蕤势要她给一个体己,但姚氏是越听越为难,叹息道:“新妇也切莫要为难起斯才是,你明介知道那起斯身无二钱,唤他出来又有何作为,再有这点小钱新妇还是拿得出来的,抵不过就是一趟脚力,多费些口水也就过去了,此事还是快些办了好,总不能叫一个外人一直待在家中,再让他人笑话才是?”
李氏倒是说得轻巧,若她安良蕤真有办法又何必到她这处来,经了方才那些事,安良蕤是彻底没了心思,独个依在贵妃椅上,静看日收月出。
不过就前时温起文派人送了些钱财,都是他平日攒下的,虽没有多少但也是份心意,只不过让安良蕤没想到的是往日里不声不响之人,今儿个倒是格外让她刮目相看,料知连是自家官人都不体己自己,反倒是他人,如何不叫人心寒?
门庭浓色,静意深深,越发叫安良蕤难以入睡,如今整个温家都在看她笑话,往时便是依赖着娘家在这处得几分势,如今他们便是要求个证,也不至于让温起恬对那通判娘子遥遥无期,想到这处安良蕤便是睡不着,起身看那砚台,便走了过去,平常她也是攒了些文笔,如今她也只求快快将它们发卖了,得些钱打发他们走了便好。
翌日,也不知小李氏做得什么事,昨个还不愿相见自家舅母,今儿个便是能当着一屋人同余氏吵了起来,料是安良蕤也不知会有这么一出,登时便提了步子来到那处,远远便是看着小李氏要将余氏拉出门去,余氏死活不肯,哀嚎连天。
“妹妹这是作何意,好赖也是长辈怎地可以这般赶人,这若是传出来不说温家颜面,也会说妹妹你的不是,何必呢?”安良蕤上次同小李氏说话时,还是趾高气昂,如今煞时是小李氏错愕,生怕瞧错了眼前人呢。
温起斯是事后出现的,但看二人对峙登时便是锁眼瞧向了安良蕤,任得小李氏拼着委屈说来:“姐姐不知其中,当不必插手才是,我这舅母行事如何我是最清楚的,即便姐姐这次解了围,下次还是要来闹上一闹,姐姐还是叫我自行处理了此事吧!”
“不能啊,锦儿我可是你的舅母啊,你忍心看着你表哥因娶不到娘子而在家自颓自废吧,即便是舅母再不济,当年也是养育过你几年的人?,怎地转眼就忘了养育恩呢,今儿个我也不要多了,你尽管给我些钱将我打发去了,往后我是一分钱也不敢要你的了!”不想余氏也是能说出这些话,叫安良蕤不由沉下脸。
现下余氏将话说得敞亮,但无奈小李氏囊中羞涩,而安良蕤也是这般,怎料温起斯一个眼神便是递到了安良蕤身上:“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即是有钱为何还不快快把钱拿出来,可是要叫我跪求于你吗?”
听得他这般口气又是叫安良蕤委屈上头,岂不说他昨个儿抛了她,同小李氏这般那般的,如今他们露了面倒是要逼她拿钱,再有安良蕤也是真没钱,愣是如实说了一句没钱,便是又得了温起斯几个白眼:“你还在装什么,娘将账簿交给你时也是给了银两补贴的,如今我顶不过就是预支我几月口粮,怎地就和我说没钱,可是你心肠已是到了这般地步,料是要说尽好话求你才行!”@&@!
不等温起斯跪了,那小李氏倒是跪了下来,惊得安良蕤生生退了几步,可是不敢相认,听她委声屈言,登时叫余氏温起斯一并看向安良蕤:“温二娘子啊,锦儿都是这般说了,你又何苦要为了我让她受这些委屈,惯是平时我做的都是恶人,如今我也求你一求,快快给钱好让我去了就好!”
原就没钱要叫安良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