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是不知阿喜竟也为难起安良蕤了,前时阿喜也不是不知道安少霍如今的处境,莫说要他保自己嫁个门楣,就是他现在也自身难保,哪里还谈得上什么高嫁,想到这里安良蕤便是苏作榉木素牙板画案,可是叫心思跃上,不得破解。
翌日,阿喜照常为安良蕤端来早饭,安良蕤正是施粉画眉时,却是听阿喜好生吃气:“姑娘,那温起斯可是又要来讨好姑娘你了,你瞧着说弄什么猪油糖,今儿端饭的时候可是让伙房那些人说教我好一番,说是姑娘如何如何厉害,叫他们吃遣了这些精细活,又不是我们要吃,怎地这些人还要将怪罪到我们头上,我还听着那温起斯昨个就在门房站了一刻,嫌天冷亥时回去了,说是心疼姑娘,我看全不过就是照了老爷主母的意思罢了!”
安良蕤在听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早饭问道:“那猪油糖呢?”阿喜听是连连回道:“要不怎么被他们埋怨,现在估计还在做着呢!”
她折下眸子,只惯冷冷道:“叫他们做好了,便多费些脚力到他那处去,就说我吃不得这些甜食,若是谁敢端到我这处就叫他全吃光了,半点也不能剩!”
阿喜听着欢喜,登时拨了步子离去。事后安良蕤吃了早饭便独个捧书坐在廊院里,因着钱氏那处温康生不允他人看望,安良蕤便是越发地闲下,她看着手上那佚名小说,越发就越不是个滋味,便喷道:“怎地这女子吃了官人的打,还一门心思扑上去,也不知该说是傻还是怎地,委实看着没趣,阿喜说是街上戏文传颂,便是这般要糟了女子死皮赖脸的模样,唯此下来可是要叫被休了书的妇人去死了吗?”
“二嫂嫂好大的脾气,方才给沾了廊脚就听二嫂嫂把骂,可是因了什么缘故,再气坏了身子便是不美了?”是温令仪这个小毛头,安良蕤昨个没找她晦气,她今儿倒是贴上门了,正好讨骂:“这书害人得很,里边惯是有一个小毛童也愚钝得很,什么眼力见也没有,让我看得如何不气恼?”
温令仪来时便猜测定是要吃安良蕤的骂,总算她这个二嫂嫂秉性好得很,也没有让她难堪了,想到这处温令仪登时附到安良蕤身边倒:“二嫂嫂说得是啊,只不过小毛童若不是受了他人点说,又何地能多多干了这些蠢事,好嫂嫂,昨儿个是我那二哥哥逼的我,二嫂嫂也知道平日里我就吃了二哥哥不少好处,他要我劝说也是情理之中,昨个我看他也真真是有悔过之意,二嫂嫂便饶了二哥哥吧?”
安良蕤不愿计较她也就算了,如今她倒是要算计她了,料是她年纪小,许多事情也未必明白,想到这处安良蕤也只得将她打发:“屋里还有几块馉饳儿,你若是想吃便尽管拿去,只不过这玩意做起来费劲得很,惯是聪明人才能吃出个滋味,我瞧你吃了也不少,怎地还是越发地糊涂了?”
温令仪但听一时脸上也憋不出个愁喜,看着安良蕤委屈巴巴,一并将手里那物掏了出来:“令仪口笨原就是不讨得喜,他人也不愿和令仪玩,也就是二嫂嫂不嫌弃令仪这才让令仪每每得些自在,如今竟是连二嫂嫂也得罪了,可见令仪是真真无人怜惜了,令仪往后也不敢碍二嫂嫂眼了,躲个屋里全把自个睡死好了!”
安良蕤算是领教这小妮子的厉害了,她何止委屈啊,她还巴不得要人人都成全了她才好,良蕤看了一眼她手上那累金描喜宝钗倒是有些欢喜:“这钗可是你买的?”
眼瞧着方才她还委屈得紧,待得安良蕤盘问了那钗的来历,便是快快合盘相说,说是温令仪这个丫头赔了平日攒的铜板才给她买下,眼瞧着是她的一点心意,安良蕤若是推脱也没个意思,便是只惯收下了。
卯时,日头越发升高了,安良蕤照例便搬扤回了屋里,正巧碰到阿喜前来送饭,今儿饭菜倒是荤腥重了些,也不知可是因着那猪油糖的缘故,安良蕤存着前时阿喜的那些话,见今儿午阿喜没个话,便不由发问:“可是这个时候,那猪油糖也做好了,端到他那屋里,他可是有说些什么吗?”
阿喜听后带些许屑意:“料是那温起斯知道姑娘会这么做,全个将几斤重的猪油糖都放在他那屋了,我看我就是借着姑娘你的名头要给那小李氏谋利的,我听着那房妈妈说来,不知道他们吃得多香,料想这东西便不是要给姑娘你的!”
“原是这般,那他还是真有心了!”安良蕤倒是不知原是自家官人竟还有这心思,往时倒是低估他了。
享饭之后,忽是有小底送来信笺,安良蕤细细拨开一看,方知是安少霍遣来的,除了寻问她这处如何如何,底下顺带还是捎下了一张几十交子,叫安良蕤不由犯起了嘀咕,料是上次也不知可是安少霍得知了她这处的情况,这才派人帮她打点银子,要不然那钱怎会送得这般及时,,想到这处安良蕤登时卷袖描字,书了一封家信要给那安仲谦。
料得安少霍这般心意,安良蕤若是再不帮说些好话,这心里可真真说不过去,再有安仲谦对安良蕤生母魏氏生前多是愧疚,看在面上儿,应是不能再多多责罚了安少霍才是。
安良蕤是一路行到了府外,交托信笺之后,便是看着温起文同她打了照面,也不是安良蕤要分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