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起恬是半点也不敢瞒说,正是说后便是打定了钱氏温康生定会理解自己为何会激恼那安良蕤,岂料钱氏自顾笑得欢喜:“可是要叫我们温家风光门楣了,我看真是好得很,想来我们恬儿何等聪慧,要拿下那童生可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想那通判娘子也是定要入我家门了!”
温康生在旁附和,可是叫温起恬哭笑不得,若他真如钱氏说得那般早些年干嘛去了,这费脑筋的活可是骗说不得,正当温起恬劝说钱氏捐个童生之时,钱氏便是回头说道:“想来上学一是便是后日了,我们已是为你找了最好的学堂,你可要争气些,看你这般聪慧也定是花不了多少钱财便是能成了,爹娘可就指望你过上好日子了!”
温起恬挣说不得,唯独个李氏看得明白,待钱氏温康生走后便是侃道:“恬哥儿可切莫是要吃心了,要说考不中也是常有之事,抵不过就是变得痴狂或者疯癫,恬哥儿可是要仔细着些自个的身子,切莫要像往常般昏了过去,再有明年也该是我们文哥儿童试了,你那三弟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肯依我,常是到了半夜三更也要读书写字,我这个作娘的也是拿他没有办法呢?”
待那些长辈全个走了,温起恬便是再也忍不得扑通一声便是跪了下来,不成想此举被后来行出的温起斯温起文瞧见可是不解藏笑。
“呀嘿,我当是谁回来了,原来是大哥,前个可不是欢喜得很,说是要不能怠慢了通判娘子,怎么如今可是通判娘子怠慢你了,叫大哥你吃了这副惨相,还要给我们兄弟二人跪下,这等殊容可是扎煞我们啊?”温起斯只惯要打趣他,温起恬见是吃憋三两下便站起来,岂料重心不稳险些扑倒在温起斯身上,叫他苦眼相看。
“怎地我吃瘪就是让二弟这般高兴,要说还是二弟命好,要说娶了自己心上人便是娶了,哪像你哥哥我,愣是不知要下多少功夫,去时还是连个面也没有瞧见便回来了,如今更是要因了那通判娘子生生叫我考个功名,就你哥哥这半吊子,莫要说考得什么功名,要再进那号房时再同上回那般可真真要丢人大了!”
温起恬自是说得委实委屈,竟是让温起文不由相说:“这是好事啊,我们温家也是从未出过榜上名,正好唤大哥一举两得,抱得美人归?”
“哼,三弟惯是说得有理,想三弟苦读多年,想也是为了这秀才一名求了多少谋算吧,再有这温家何时又需要我这个不济的大哥挣门楣,还是三弟代劳得好些!”温起恬明介个前时才吃了李氏的亏,眼下正是被温起斯奚落他又怎会放过那温起文,只不过就是温起文自觉受了委屈,适才看向温起斯。
“可切莫怪大哥,大哥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他对那通判娘子不过也是一时兴起,等吃了读书这苦便要退去了,我们啊也就是等着看笑话罢了,对了,三弟可不能偷懒这阵子,明年可是等着三弟大展拳脚了!”温起斯说罢也是回房而去,剩得温起文左右不是地看着门庭冷落,听怀想方才瞧着温起恬这般明事理,讪笑几抹便也回去了。
安良蕤回了房后正是恼火,正当享吃些茶水,却见阿喜火急火燎入来,险些叫她噎住:“怎地了,这段时日常是见你如此,可是这倒霉的事怎地都找上我了?”
“可是吗,要不说姑娘你命苦呢,上次回了娘家不声不响就回来了,如今可是又是那处捎来笺信!”阿喜说罢将手上那笺一伸,叫安良蕤登时拆来而看,阿喜在旁看得着急,不由补说:“我审了前来的小底儿说是姚小娘差人送来的,姑娘你说上回我们少给了馈礼到后来还不是一一补全了,这大娘子都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她计较起来了,若小娘为难大不了我们就到老爷那处将她告上一告,姑娘也是别顾了五哥儿和六姐儿的情面了!”
若是上回那档事,倒是还算好解决,然是安良蕤在看完那信笺后脸色便如锅灰般沉黑了下来,让阿喜看着颇是可怕,登时便捡了那信过来看望,这一看煞间也成了安良蕤难般。
饶是安良蕤万万没想到那李氏做事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她要在自家如何作威作福那是她的自由,她这个做儿媳的自是说不得,只不过这般她借着安良蕤的名头写了这封家书便是她的不是了,求扫娥眉这种鬼话也说得出来,她是自在了,倒是这信将安良蕤骂得里外不是人。
“姑姑娘这妾母也太欺负人了吧,她要帮那温起文求亲,尽管自己去上门求就好了,怎地还拖上姑娘你,这温家是个是非地,小娘也是知道,出阁时小娘便是奚落姑娘你,如今妾母做出这种事来,可不就是让小娘扬长手打你的脸吗?”阿喜越说越气,须臾就要提了步子找那李氏说理,安良蕤遂是将她唤住。
“姑娘,你妾母都做到这个地步上了,怎地你还要帮她说话吗?”安良蕤听来当是折下眼,饶是上回李氏同温起文因她叫骂,想她此举也是逼不得已,料是这种事也就一回罢了,安良蕤自当上门吃不是便好了。
“好了,墙隙有耳,再是让他人听去了便是不妙,时下你帮我备下马车我独个去安家,还有你就不要去了,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睡下了,反定也就是戊时我便回来了,如此你可记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