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温起斯在外处吃了霉头,临近门正是想要觅着法子游说之时,忽是见自家四妹妹慌张跑出来,瞧见了他登时就迎了上来,吃紧道:“二哥哥可算回来了,二哥哥快些去看看吧,那二小嫂嫂要被大娘子打发给牙子,我小娘不过多看了两眼,竟是被二小嫂嫂拖叫着,现在她们正是在里边扭打呢!”
温起斯听来险些失了心神,遂重了步子便来到她们面前,但见她们也真真是如温令仪说的那般,散髻溜发,打得可是厉害,饶是小李氏眼神好一瞅便看见温起斯:“斯郎可算回来了,斯郎快救我啊,婆婆要拿我的不是,想我也是妾妇,身份就是低微了,怎地还要叫我行首,这往后若是他人问起奴家出处,可要叫斯郎脸上无光啊,我也深知姐姐怨我,但我对斯郎是真心一片,不如叫我快快撞墙也好留个清白!”
“早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当初干什么去了,下作之人也配得叫我一声婆婆,当真以为斯哥儿看得上你,你就可以在这院里做主儿了,平日我对你已是仁慈,才让你继续在斯哥身边伺候着,如今给脸不要脸了,竟敢欺负起正室娘子了,我就想问问你,可是以为赶走了她,以为自己就可以做上那平妻之位,我呸,像你这样的人奴籍三代,真是丢尽了我的脸面,还看什么还不把她给我拖下去!”
那李氏听得钱氏这般教训也是厉害,虽是听出了几分嘲讽之意,眼下还是躲避躲避得好,岂料小李氏一个哭喊便是抓住了李氏:“妾母平日里也是常说婆婆的不是,也是想着要做那大娘子位分,如今奴家正是说了说了妾母所说之言,怎地妾母可是听怕了,正是要走了,这等苦日子妾母究竟想要过到何时,求妾母快快说些话吧?”
不成想那小李氏转身就是竟自己反咬了一口,往日说得那些话也不知是何人传到她的耳朵里,想到这处李氏也断是听不得了,一并跪在钱氏面前:“胡诌啊胡诌,大娘子可切莫要听那疯婆胡言乱语,妾身尚且依赖大娘子吃喝,怎地会说出这些没心肝的话,妾身可有自知之明,惯是比不得些人,想做大娘子想疯了,求大娘子给个体己,切莫轻饶了她!”
那小李氏也似要挣个口舌高低,可温起斯是越瞧钱氏脸色,遂是快快将小李氏拖到一边跪说:“娘,是孩儿的错,无人唆摆我,也无人想要惦念那什么温二娘子之位,那安氏对我早就是心生不满,休书不过早晚,饶是娘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大不了孩儿搬出去就是了,终不至于再让娘脸色难堪了!”
要说那温起斯舍得温家家财,可叫小李氏不能答应,遂是一个转身跪倒在钱氏面前,说是自己但有实权便可叫那温家如何如何兴盛发财,钱氏惯是眼皮一褶,定定坐在那黄花梨木圈椅上,不多会严妈妈便是将那小李氏拿下,温起斯见状登时就要拼说却也是被按住。
“娘,锦娘她方才都是胡诌的,断是她想我也不会这么做的,求娘看在她无知份上,求娘给个宽恕!”温起斯倒是吃紧说道。
却又是叫钱氏合眼不睁:“你是我温家香火,又是我钱氏的心头肉,你怎就舍得为了一个妾室甘愿离双亲而去,可是要叫爹娘在你面前求上一求,你才知道要认我们的不是,生养你这般大,可是半点养育恩你还未能弄个明白,我好歹也是生养在大户人家的,像你娘家教养出来的表哥表姐哪个不是恭敬孝顺,事业有成,也就是只要你会这般忤逆爹娘,你可知道娘若不是看在你这副身子,哪里还顾忌这么多,眼下我算是看明白了,一味放任也是不行了,方才那小李氏不是也说了吗,要给她点实权定是那谋成钱财来,我看我娘家那处眼下正愁无人做活,这才好了,一来也是要她去听些管教,你可觉得如何?”
温起斯听得要和小李氏生生分开,便又是压眉催说,思下钱氏已是这般瞧明白了,严妈妈见状登时便是将小李氏一并拖了出去,可是听得她一路呜咽,拖到马上方才堵上了嘴。
他跪在堂前,但看钱氏面色是一沉再沉,到嘴的话就是碎碎咽了回去,如今温起斯算是明白了,自己再多解释,钱氏便是越发责罚小李氏,想来温起斯同那外祖母家的一个表哥尚有几分交情,若是想要见上一见,也不是什么难事,索性让她僵了局面,届时再给那安良蕤一纸休书就是了!
钱氏看着温起斯给自己跪拜垂眸,须臾便是轻步离去,李氏见状也正是要走了,却被钱氏叫唤住,温令仪还是头次看到钱氏这般眉目,抓住李氏的手便是紧了几分,叫李氏上前赔笑问道:“大娘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前时顾着教训小李氏,未仔细她说得那些话,可是如今你们这些做妾都是能耐了,处处都要别人看你们脸色了,要说你做了这么久的贵妾了,早就应该叫老爷把你的位分抬一抬,可谁叫老爷不肯啊,说什么你利欲熏心上不得台面,妄有吞并家财之嫌,我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你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老爷,看他有没有说过这些话,那小李氏的下场你也瞧见了,谁若是想要动我温家分毫,我就叫她没好果子吃,叫那时话也是多少双耳朵听到了,我若是不给点罚例,人家不知道以为我这个大娘子是吃干饭的,也罢,那就罚你三个月月钱,想你这些日子也是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