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安仲谦话音刚落,梅氏就是叫拍了香案,险些叫安仲谦捧不稳那香茶:“为难?怎地在他家舒舒服服做大娘子的就是为难了,前时我是碍着少霍的面才没有说明白了,方才你那耳朵都是白长了吗,听不得我说话了,再有我求她回来吃我这些为难了吗,谁家做大娘子不吃几分气,她倒是好,抵是受了那些气便哭喊回娘家,才嫁过去几个月啊,我若是真就如她那般,这个家我还要不要撑养了,你还要不要看霍儿功成名就了,真是的,你们父女一条心大可快快抱住一团说我的不是去,休要在我的面前说叨我的不是!”
听得梅氏扯裂嗓子叫唤,可是叫安仲谦挣说不得,只得赔面又赔话,这才将梅氏安定下来,那房子通得很,须臾那些话便是传到了安良蕤的耳朵里,她该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幕,生生是听到了也是不由将脸沉了下来。
安少霍在旁瞧着不是个滋味,连连问道:“四妹妹可是有什么想要吃的,听说儿时我们常去的那家粥铺又出新花样了,往时见四妹妹常待在闺中,又是碰上了出嫁便一直没有机会和四妹妹一并去,如今也算是遇上了,不如今儿个便是圆了吧?”
道是往常只会给脸色他人瞧得安少霍如今为了她安良蕤已是不知赔了多少脸面,而她安良蕤又怎好再麻烦她,想到这处安良蕤正是要将门掩起来时,却是听安少霍要将他房里那些砚笔送给她。
“不必了,三哥哥该是个明白人,而且如今我也经历了种种,料是心事更多了一些,沉默重了一些,无奈也添了一些,惯不是说几句话就能打发去了,再有三哥哥该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又何为花心力在我的身上,说句不好听的,三哥哥越是看护我,我的难处就是越发多些,倒不如让我躲个清净,我自个便能好了?”
安良蕤说罢登时便关上了门,可是叫安少霍行了几步,那悔意便是吃吃上头,遂是垂下眸子,看着里边:“我只管四妹妹安好,其他的我也没有想这么多,四妹妹若是厌了我,三哥哥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碍四妹妹的眼就是了!”
他说罢是重了步子离去,可是叫安良蕤懊悔痴痴俯门瞧看了两眼,心中竟是悲生而来,悴步迭迭便是坐落到那紫檀木花鸟卷纹椅上,她怎敢怪他,却不过是他们之间原本就不是一处人,何来说得什么相怜,想到这处安良蕤已是不由将眸子重重压下,只得让自己睡去。
安良蕤是沉沉便歇睡到了酉时,醒来时惯见天色都暗淡下来,叫她登时就要起身给钱氏定省请安时,忽是想起已是身外人,便是跌步坐下,饶是这两天他们就是请宗亲帮说好话,明个也该是来了,索性也不能失礼人了,安良蕤正当要去沐浴之时,忽是门外一小人敲门问道:“可是四姐姐在里边吗,前处我们想是四姐姐抵还未吃饭呢,小娘特地叫我给四姐姐端来珍珠鱼汤,四姐姐快开门吧,这汤好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