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钱氏自打操持家事以来,从不表露喜愁,以至于对自家人也是如此,这个家她付出了太多,也任是不想让他人瞧见了笑话,她也认过自己命苦,但对于两个儿子那是她的全部,她何曾不想拿最好的给他们,可是那温起斯不懂事,惯是将心事藏在心里,时间一久隔阂也就生大了,她只盼他能自个解了心病也不至于让她苦心白费!
安良蕤回到房中时,不过才酉时,屋外尚有些亮堂,但她这心里却如天塌了般阴沉,她忽是想要拿卷诗书读上一读,忽是想起今儿个的事情,便又是叫她放下。
想她在那安良娇府上原本还是被强迫了的,如今那安良娇倒是被自己强迫了,她大肚子料是婆婆和大姐夫也不能为难她,只是她一是想起安良娇在她面前护她的场景,便是叫她潸然泪下。
都要自古嫡庶有别,可安良蕤偏就吃了他们二人的好处,得了他们的庇护,可谁叫自己无能,做不得好事报答他们,还让他们深陷囵圄,想安良蕤如今也就求让自己过得安分些,才不至于让他们处处担心。
“二嫂嫂今儿个回来也没有告诉令仪,可是好些人说了令仪才得知二嫂嫂回来,二嫂嫂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些日子令仪可是难过了,不光是那馉饳吃不上了,连是大娘子每每都给脸色看,家中可是压抑,再没得二嫂嫂在时那般轻松!”那温令仪忽是钻到安良蕤面前说道。
安良蕤道是听得她说这些话可是会心一笑,想那钱氏说的那番话果真也是如此,挨骂了温起斯又是可怜了这温令仪,安良蕤听得倒是生了几分兴致。
“二嫂嫂我不过就是要捡衣裳好回娘家罢了?,明个儿我就是要回去了,可是前时我瞧大娘子还在气头上,可是你这个机灵鬼害她成了这般?”
“才不是令仪呢,明介二嫂嫂心里都是装得明白,大娘子是在气你也在气二哥哥,令仪不管,二嫂嫂既是回来了那便不能再出去了,要不然就顺带把令仪带走吧,待定这个家我也是吃不到什么好处,二哥哥日夜害疾不言,大哥三哥每每我起身时他们就上学堂了,在家可是没什么意思!”温令仪忽是扯住了安良蕤衣角说来,安良蕤原就是逗她的,故而也只得顺了她意应下了。
不等安良蕤拿块馉饳打发她时,却又是听她喃道:“说来也奇怪,往时我也是去学堂同三哥哥一起的,那学堂有一夫子生得极是好看,后来二嫂嫂回了娘家,轮到我去送饭时,也就没瞧那夫子,想来真真是可惜了,我才见过他一面这缘分也就断了,再有天天看到三哥那臭脸,我就越发怀念了,二嫂嫂说说,怎地个这倒霉事都是扎堆了发?”
安良蕤道是将脸色沉下,就想那沈路青因她生事,又是温起斯温起恬的夫子,情面左右都是存不下了,安良蕤是想过他的难处,抵不过也就是到另教他人就是了,怎地还辞教了,道也是亏欠了她,不成想那日他拼了那时地位要帮她,而她如今却又是回到这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