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再是同温令仪说话也就听她碎念,再不过就是听她说再有几日外祖父也就是钱氏的生父钱有梁要过六十大寿,安良蕤听来倒是有几分印象,但想这等场面也惯是他们长辈说话罢了,哪里还有他们这些小辈说话的份,再有一是想到要和那温起斯不痛不痒坐上几个时辰,安良蕤便将眸子折了下来。
之后的几日,温起斯道是依旧病窝在房里不肯见人,唯是钱氏整日送吃贴物,全个都是就了温起斯的名头,安良蕤全不能退了只得打发给了阿喜。
那日,安良蕤虽是听了温令仪说的话,但少不得也要听钱氏亲自吩咐一番,她拨开了那烫金小帖,眼瞧着说要请全家,但听钱氏言中之意只想带自己生养的罢了,安良蕤听得不胜耳听,正是要离去之时,却是听钱氏叹叹说来。
“我也知道这些日子是让良蕤你吃气了,我们要去吃宴的可是大场面,要见的更是本家亲戚,往时你和起斯成亲时便还没得让他们认到模样,如今正正是个机会,叫是往后再受气可是叫我那一大家的姐妹也是不会放过了他,良蕤可是听着消气了?”
想安良蕤平日的那些举动何时能逃了她房中王妈妈的眼,安良蕤是真知道钱氏苦口婆心再是不愿也只得愣愣应下。
次日寅时钱氏便是张罗着人起身穿戴,安良蕤早是起身,因瞧天湿冷得很,耳风猎猎,便是多穿了一件背子,正是要出门时又是得王妈妈叫唤:“安娘子可是起身了?主母正在前堂等候,说是去时就可以享饭了,也就没有备饭,但主母还是怕娘子身子受不了,特地备了些蜜饯儿,叫姑娘垫垫!”
“婆婆有心了,烦劳王妈妈走一趟了,阿喜帮我送送王妈妈?”安良蕤说来便塞了两份馈礼到王妈妈手中,在是得了好处又领了命叫王妈妈一顿欢喜,适才又听她说来:“这可是吃了这么多席酒以来,主母头回吩咐人,可是主母心疼人是要比自己的孩子还要亲!”
阿喜听得可是不怎么地,只管将那物放置到一边:“这王妈妈说得好听,这无关紧要之事就是说出去又有几个人夸好,料是往时三哥儿同姑娘吃酒可不就是每每都带了蜜饯去,真是大惊小怪,生生要我们记得恩惠怎地?”
安良蕤听后只是不言,说真情也好假意也罢,终归做要比不做的好,也是钱氏有心,自己若再枉加猜忌一番,可不就是要人寒心吗?
出门时,安良蕤瞧见钱氏装束但同往常那般,只不过她未发现旁人时身上那股冰霜之操,便是让人隐隐有几分佩服,想到这处安良蕤登时就是迎了上前唤了声请好。
钱氏笑得倒是有几分拘谨,也不知可是今儿个要去吃酒的缘故,同安良蕤有一聊没一聊后,便是瞧见温起斯从房里走出来,料是见他一身描金贴福蜀绣朱砂色衣,竟是让安良蕤看着有几分眼熟,隐隐是有些不安。
那温起恬也是一并从他处走了出来,只见他一身浓金锦瑟人物冬袍,虽然看着呆木了些,但只要不与人交流还是有大把姑娘愿意瞧他的,想到这处安良蕤正是要和钱氏坐一马车时,忽是被钱氏打发到和温起斯一处。
温起恬许是听得他们争吵不胜其烦正是要和温起斯干脆坐一处时,怎料却是被钱氏拧了耳朵坐上了马车。
时下,安良蕤同那温起斯是真真没话说,也好是尴尬得很,原本安良蕤计较着要在马车外头坐,忽是二人一争,是谁也不肯坐车里头,那小底正是要去请示钱氏,这才叫他们二人慢腾坐到了里边。
要出发时,安良蕤是生生瞧见温令仪各种不舍,饶是吃了李氏的骂这才耳提面命地行了回去。
安良蕤是想那温令仪可怜得很,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想钱氏自私了些,若是有个人在缓和缓和他们之间还是说得两句话,眼下是各坐各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路上是颠簸得很,把安良蕤颠得七荤八素,亏得了钱氏赠来的蜜饯儿才是叫安良蕤松松多吐了口气,如今安良蕤才是得知那王妈妈所说之话是真的,眼瞧坐车不过一刻钟,便是听温起斯肚皮响了一声又一声,叫安良蕤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地含着。
而安良蕤也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余光扫到了安良蕤面前,他那嘴巴开合开合了好一会,适才觉得无理便又是咽回了肚子里,想那蜜饯儿不过也就是钱氏偏袒,若真叫安良蕤独个徇私枉法也是可以的,要不是见他病秧着身子,安良蕤是一刻也不想搭理他,临了正是要下车了,安良蕤索性伸了个腰便将蜜饯儿留到了车上。
下车后,安良蕤是瞧着钱氏温起恬一并看着他们,颇是有些不自在,快快提了步子便是同他们一道行了进去。
进门时,眼瞧着金树高耸,廊瓦有致,一瞧就是有钱人家,只见那钱母和钱父早已在堂上坐了,因着人也是多,就拼凑了四大梨花木桌这才坐下。
钱氏是家中大姐,尾后尚有三个妹妹和两个弟弟,因着温康生昨个害了疾烧得厉害,钱氏这才没带温康生来,眼瞧着自家弟弟妹妹都是带孩子伴侣又是带了孩子,时下还真真是险些坐不下,叫温起斯一退再退,不慎就是撞到了安良蕤身上。
钱父见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