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听得王妈妈这般说来,登时也是提了兴致,虽说和梅氏做了亲家,但是介了上回那档子事,料是客套话也没得说了,就是打了照面也是没话说,再有如今安良蕤多是为了温家办事,怕不是难为那安良蕤就是想要难为她这个家,想到这处钱氏也是坐不住了,登时就要起身去找梅氏要个说话,便被王妈妈拦了下来。
但见王妈妈手上捏弄出一信笺出来,钱氏是眼瞧着上边字迹,当即遣出来查看,王妈妈想来也是紧张,止不住地在她耳边说道:“可是这信来得频繁,只怕家中变故,可不就是紧着主母递报了上来,想来定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要不然都这般了,那安氏如何还坐得住?”
王妈妈是眼瞧着钱氏脸色一变再变,饶是多瞧几眼时,钱氏一把将信砸在了案桌上,叫王妈妈退身而瞧。
钱氏是万万没想到那常州刺史赵家还出了这些事,饶是往时她只知道依附得紧,好处那就是少不了的,如今看那赵广志得罪了人,家弟也是入了临安府听审,想来不过也就是个贿赂,多多责罚就是了,哪里还能弄到这个地步,可不就是想要大做文章才是目的,如今温起恬才中了童生,又才娶得通判宁氏,日子正是要奔好了,这若是惹得一身作为,要如何是好啊?
“可气可气啊,怎生得这些事来,那安良蕤可是想要害我们啊,这等事情哪还有得隐瞒,连是那常州刺史能镇不住了关系,我们这等乡井之人帮他说话可不就是找死吗,啊哟我的老天爷啊,可是我现在一点儿孙福还没有享到,可是要叫我如何是好啊!”
王妈妈在是听瞧这般,思下也是明白几分,怕是要吃掉脑袋的大罪,叫王妈妈不由埋下了头,正是想要退出去时,便是听得钱氏要唤那安良蕤前来,索性也是好的,王妈妈头也不回地就赶到安良蕤那处。
安良蕤没个反应,只不过临行前不由讨问了两句:“可是这家中发生什么大事,竟是要我也在场,惯是这家中尚有官人大哥,再不济也是还有李妹妹,怎地就要要我呢?”
王妈妈是咬着牙和她说道:“娘子也是知道主母脾气的,任是主母不爱听假话,这家中事情也实在吃紧得很,娘子只管全个实话实说就是了,再有就是切莫顶撞主母,是成全主母也是成全娘子你啊!”
安良蕤听王妈妈那些话是越听越糊涂,想来前些时日那事也就是安良蕤还温起恬知晓,再有安良蕤也是叫温起恬保证了的,可是这家中还能有什么大事,想到这处安良蕤只得沉了心思去了。
去时,眼瞧着那钱氏板脸坐在那紫檀梨花一字桌边上,再有又是看得她眼中迷惘,这还是安良蕤自打如这个家门还从未见过的,只怕不是自家公公又到李氏面前说钱氏的坏话,要不然何至于是个神情,见状安良蕤便是入了进去。
那钱氏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连是眼神不敢看向安良蕤,只是将袖中的信笺抽出来交到安良蕤面前,安良蕤任是细细查读,这一看便已是满目恐慌。
“想往时我们家也是多多的了常州刺史家的庇护,如今他们家落难了,帮忙谈不得,再有是你那大哥如今又在榜名之时,什么时候有个不测,也是让人担心,再有起斯不孝,家中每况愈下,你也瞧见我们家这般了,可是什么打击也再是受不得的,只怕这其中要有什么变故,良蕤,既然亲家母如此频繁给你写信,我看不如你还是回娘家小住几日,解解相思之苦,你觉得如何?”
钱氏是一字一句不偏不倚说道,叫安良蕤听得险些失了步子,看着钱氏几乎是不敢言语。
王妈妈见状正要将安良蕤请下去,忽听她冷冷道:“可是如今婆婆做事已是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这只不过就是一个误会,婆婆可切莫要想多,方才婆婆也是说了想要报答我那大姐夫家,再有我那大姐如今又是刚生完了孩子,正是多多安慰的时候,婆婆怎要说这些膈应人的话,料也不怕叫人寒心吗?”
安良蕤是真真想要讨个说法,往时她惯是以为钱氏应是个靠得住的人,如今真就是遇到事儿,拿出来的就是这个态度?
钱氏也是不怕和她摊牌,只因这家中大小事都要她操劳辛苦,她是半点也容不得差错,也半点容不得他人在她眼皮下祸害,只惯得弃车保帅,全都是不得已,再有她也不求安良蕤会如何念她的好,她只求快快了当,就是恨那有如何?
王妈妈得钱氏眼神,见安良蕤不走,可是好生硬拖去了这才将安良蕤带出来。
“求王妈妈在婆婆面前说些好话,我那娘家如今我是真真去不得,再有我娘又时常来找我,二姐夫又是在这处,你们这不是为难我吗,饶是王妈妈快快让我进来,当面同婆婆好生解释一番,料是婆婆知情达理也是知道我的苦衷的?”
见安良蕤这般哭喊,可是叫王妈妈不由板了脸色:“可是安娘子方才听得还不够仔细,娘子也是知道如今这世道动荡,想要维持生活也是勉强拖赘,娘子做得这些大事,全凭娘子本事,我们自是不敢过问,只求娘子在外边借住几日,事情什么时候了结了,倒时主母定要好生将娘子你请回来,只盼娘子给个方便给老身才是,不要这样为难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