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脾气大,钱氏惯是明白的,方才王妈妈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她一是想到这些时日安良蕤多多同温起恬玩耍,已是叫人落下话柄,温起恬此行也是好的,终归那宁通判也不会亏待他的女婿,眼下便是快快将那安良蕤送走,也好叫自己施展拳脚。
“吩咐下去,这件事除了恬哥儿,都要把安良蕤要去姑奶奶家的事扬开了,尤其是要告诉小李氏那屋里的人,想来这个家许久也是没有出些事情,如今也算是要做个了断了!”
王妈妈是心里念着,登时便退了下去,她道是知道钱氏许久也没有这般下定决心,只怕是要下一盘大棋,叫王妈妈可是半点功夫也不敢耽误,一溜烟便消失在廊屋下。
次日,安良蕤被告知今儿个就要去姑奶奶那处,安良蕤才是昨个才知道,料不知今儿个便是得了这些话,叫安良蕤不由也是露出了些错愕。
阿喜正在帮着安良蕤收拾衣囊,一是见到安良蕤这副模样,也是叫阿喜不由垂下了眸子。
“姑娘你这是何必呢,这若是被他们瞧见可是指不定如何笑话姑娘你的,姑娘往时就是已经吃了不少庶女的亏,如今俨然做了大娘子,可是不能叫他人再欺负才好,这山迢路远的,那钱姑奶奶我们又不认识,只怕过去若是再叫吃些为难,才是雪上加霜,姑娘到时候才是真当留些眼泪到那处才是?”
安良蕤道是听得阿喜这些话,一时间竟是忍俊不禁,她道是隔辈亲,任是那别处也理当是怎个理才是,可是这阿喜看得比她还要通透?
安良蕤是同阿喜一道行出了门后,便是瞧见那温起斯钱氏连是许久不见面的小李氏竟也一道站在她的面前,只怕不是看花眼,叫安良蕤不由擦亮了眼睛。
“婆婆怎地出来了,这霜寒未退,婆婆又是穿得这般单薄,这若是害疾可就是我这个儿媳的不是,良蕤自认入这个家门尚且还没为婆婆多多尽孝,婆婆这可不是想要折煞我了吗?”
钱氏是听得出安良蕤言中意,她是明白这安良蕤还是有几分恨她的,只不过许多事她做不出,也就只好让她这个婆婆做便是了。
“不碍事的,原我这老婆子也就是这个体质,往时我便是在起斯这处落下病根的,若是真真因着良蕤你复发了,那我也是高兴的,终归你们夫妻俩也是做了同一件事,叫我欢喜得很啊!”
只怕这钱氏要开什么玩笑,可是将安良蕤吓得不由苦笑连连,饶是那温起斯也是如今,他一是瞧见安良蕤,再有瞧见钱氏,试想自己也有些时候未和她们说个话,便忍不住唠。
“娘说笑了,孩儿怎敢惹娘生气,倒是许多事还要听娘的安排才是,娘子你才是多多得了娘的安排,让娘多多解气?我这个做官人才是要好好感谢娘子你才是,此行山迢路远,只怕娘子来回周折也须要大半个月,娘子尽管放心,这家中我自会帮娘子一同打点,娘子劳累两年也当是好好放松一番才是?”
道是这温起斯也知道要说漂亮话,登时便叫安良蕤提起神看向他。
“娘子我还想着这一路上无聊得很,官人再有也有想要和娘子我一并游山玩水,可是我们夫妻二人一道去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