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的意思是,要奴婢去找张信?”
“他不是一直都惦记着你吗?”靠在春凳上,春荣细细观赏着自己水葱般的指甲,不急不徐地道。
“可——”碧琴有些焦急,“奴婢对他,却没有半点兴趣啊。”
“这是在皇宫。”春荣慢慢地坐直身体,“你不去找宫侍,难不成,是想找皇上,或者,是摄政王!”
“奴婢不敢!”碧琴吓了大跳,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奴婢绝不敢生出半分妄想。”
“没有最好。”春荣话声冰冷,“那还不快去。”
苦着一张脸,碧琴站起身来,见春荣未留下任何回旋余地,只得迈步朝外走去。
“碧瑟,你跟着她。”春荣目光一沉,侧头朝旁边站立的侍女看了一眼,那侍女点点头,随即也迈步朝外走去。
御花园里。
“七十,七十一,七十二,七十三,七十四……”
小皇帝一面拍手,一面数着数,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宫侍双手背在身后,学着青蛙的模样不停蹦达,口中还不住地“呱呱”叫着。
“小杨子,你可要努力啊,要是让皇上开心了,打赏多多。”
另一名年长宫侍倚在回廊的柱子上,不疾不徐地道,忽然,他浑身一震,蓦地站住身体,朝园门外看去,然后转头看向小皇帝,见他正全神贯注地瞧着小杨子,便蹑手蹑脚地退到一旁,隐进大树后,再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碧琴正伸长着脖子张望,却被一个人蓦地拉到大榕树后。
“琴儿。”年长宫侍激动得两眼放光,“你怎么上这里来了?”
“信哥哥……”碧琴甜甜地叫了一声,“人家想你了嘛。”
“是么?”张信探出手,用力地在碧琴的胸脯上捏了一把。
“坏死了!”碧琴不禁发出声低叫,随即将张信推开,“每次见到人家都这样。”
“都怎样啊?”张信犹不知足,准备再次上前揩点油水,碧琴重重一跺脚,“你要再这样,我可就恼了啊!”
“别别别。”张信摇手,伸手点点她的小鼻头,“打什么鬼主意来着,赶紧招吧。”
“那个,”碧琴探出头去,朝四下里望了望,缩回身子压低声音道,“这些天你可是一直跟着小皇上?”
“是啊。”
“那,小皇上有没有去见过摄政王?”
“这个……倒是没有。”
“连小皇上都没有见过啊。”碧琴轻声喃喃,“看起来,这事只怕是难办了。”
“难办?”张信抬手,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有啥难办的?告诉哥一声,哥替你办。”
“是这样……”碧琴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细细将自己的来意道明。
“原来是为这事。”张信咧咧嘴,忽然伸手,将碧琴拉进怀里,不由分说搂着她就是一乱啃,碧琴赶紧躲闪,却还是挨了好几下。
“你……有人来了。”碧琴不得已只好喊了句,张信一吓,赶紧松手,碧琴趁机跑开,直到离张信很远才停下来,转头朝张信看了一眼,“不要忘记我说的事啊。”
见张信不甘心地冲她张牙舞爪,碧琴方才掉头离去,口中还不停地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打本姑奶奶的主意,趁早死了这条心!”
碧琴一行嘟囔,一行低头行走,路上刻意避开那些宫女和宫侍,直到进了暖香阁,方才轻轻吐出口气来。
待迈进屋子,碧琴已然恢复平静,至桌案前跪下:“夫人。”
“本夫人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宜夫人端坐在桌案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回夫人,奴婢,奴婢已经和张公公说了。”
“那就好。”春荣点点头,“想来再过一时半会,就有消息了。”
谁知道宜夫人这一等,不是一时半会,而是……整整七天。
深山,小院。
苏轻妍静静地躺在床上,碧桐不停地来来去去,时而将湿热的湿毛巾搭在苏轻妍的额头上,时而细细地替她擦着身子。
“怎么样?”
一看到来人,碧桐赶紧跪倒,却没有言语,只是摇摇头。
男子慢慢地走到床前,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女子。
“羽千涔,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
“若公子不弃,小女愿陪在公子身边,与公子同生共死。”
“苏轻妍。”羽千涔的脸色一下黑得很怕,上前一把攫住苏轻妍的手,用力摇晃,“你起来啊,你不是说过,要与我同生共死的吗?居然如此不守信用,你起来,你起来——”
碧桐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想要上前劝阻,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地退到一旁。
屋子里很安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羽千涔半跪在床前,似乎已经化成一座石雕。
“主上,这是夏奕在苏姑娘屋里找到的。”
忽然,一名青衣男子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