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碧桐蹑手蹑脚地走进,当她看清楚房中一切,心中不禁一震,便急急地退了出去。
而房中,羽千涔慢慢地坐直了身体,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朝左右看了看。
“王爷。”一名青衣男子走了进来。
“何事?”羽千涔仍然注视着榻上的女子,一动不动。
“城外,毅王的军队已经……收编完毕。”
“其他人呢?”
“都按兵不动,观望。”
羽千涔的唇角淡淡勾起——或许,这是他许久以来所听到的,最令他宽慰的消息。
“让他们观望去吧。”羽千涔站起身来,出了庭院,站在树下,抬头望着那辽阔无垠的天空,“他们观望,也就是给了本王时间。”
“王爷打算下一步怎么做?”
“镇西军那边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
“记住,秘密与派出去的所有人保持联络,本王要掌握整个琰月,不,”羽千涔双眸微生眯了眯,“整个东煌大陆的动向。”
“是。”青衣人目光闪了闪,本想多问,但最后仍然打住话头,因为他很清楚,哪些事该问,哪些事不该问。
浮都城。
琰月皇宫。
广乾宫。
“夏公公。”一道明黄的人影忽然跑上台阶,直冲到大门前。
“唉哟我的万岁爷,您怎么到这来了?”夏奕吃了一惊,赶紧跪下磕头,羽千炫却绕开他,伸手就去推门。
“万岁爷嗳!”夏奕哪赶紧抢前一步,一把抱住他的双腿,“您可去不得。”
“我怎么就去不得?”羽千炫嘟起嘴,“皇叔明明答应过朕,无论什么时候,朕都可以见皇叔的。”
“今儿个可不成。”夏奕不肯松手,“万岁爷,您就别为难奴才了,赶紧回去了,摄政王说了,他这几天要……参悟,参悟什么心,什么法,万万不能被人打扰,否则奴才吃罪不起啊。”
“皇叔在参悟吗?”羽千炫眼珠子一转,“那我不打扰皇叔,小夏子,你就打开一条缝,让朕看看,可好?”
“不成啊万岁爷。”夏奕一张脸皱成苦瓜样,“你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奴才也不敢答应。”
“你——”羽千炫眉梢一挑,“我看你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皇上,只有摄政王!”
小夏子正不知如何回答,一道幽冷的声音忽然传来:“小夏子,你怎能对皇上不敬?”
“袁总管。”一看来人,小夏子满脸惶恐,实则轻轻吐出口气——总算是来了。
“袁公公。”看到袁德,羽千炫的目光也变得躲闪起来,“朕好些最最没有见到皇叔了,皇叔他人在哪里?”
“摄政王近日斋戒参悟,皇上请回吧。”
“那,皇叔他什么时候才能参悟完呢?”
“奴才也不知道。”袁德的表情始终十分地淡然。
“……难道。”羽千极转头朝那紧闭的殿门看了一眼,随即低头,“真地,没有办法吗?”
“皇上请回,等摄政王闭关完毕,奴才会第一时间禀告摄政王,让摄王去探视皇上。”
“朕知道了。”尽管心里十分不痛快,羽千炫倒也没有闹事,撅着嘴走开了。
直到他走远,袁德方才走到夏奕跟前,低声怒斥道:“就交代你这么一点事,都办不好吗?”
“那——”夏奕有些不服气,“那可是皇上!”
“就算无法当面顶撞,你也可以找其他方法游说,总之,以后不许再出现这样的状况!”
“是。”夏奕赶紧应声。
袁德这才点点头,走向一旁,抬头朝那广袤的天空看了一眼,心中却不禁浮起几许疑问——主子啊主子,你此刻,身在何处?
暖香阁。
春柔的脸色愈发难看:“没有消息?竟然打探不出任何消息?”
“是。”碧琴低着头,“奴婢已经去问过了,皇上,也没有见到摄政王——”
“连他都没有见到?”春荣霍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丝幽光,“看样子,他是根本不在。”
“什么?”碧琴吃了一惊。
“若是摄政王不在这宫里,又会去了哪里呢?”
“……”
“没有想到。”春荣暗暗地咬牙切齿,“忍耐了这么些年,刚刚出头,却要——”
“夫人切莫焦急,”碧琴赶紧道,“毕竟夫人是第一个得到摄政王宠幸之人,纵然今后,纵然今后……只怕也无人能掠夫人的风头!”
“本夫人可不这么想。”春柔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慢慢地跺着步,不知道为什么,苏轻妍那纤细的身影却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她也曾做过近侍宫女,并且还是品阶最高的侍御使,也正是在她被逐出宫的这些日子,羽千涔也莫明其妙不在宫里,难道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不成?
女人的直觉都是敏锐的,尤其是像春柔这种,常年行走宫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