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一道淡冽的声线突然传来,紧接着出现的,是一道修长的身影,当这个人出现的瞬间,整个大厅再次一片静寂。
来人自乌公子身边掠过,淡淡扔下一句话:“给你半柱香的时间,滚出夜乐坊,否则——”
他右手一挥,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刃自空中划过,直直插入乌公子的大腿,乌公子顿时发出阵杀猪似地惨叫。
“你,你,你——”乌公子一张脸涨成猪肝,本来还想叫嚣,这时一个侍从快速走上前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乌公子的神情顿时大变,不敢再言语,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大门的方向而去,不一会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赶跑乌公子后,那人神色如常,仿佛刚刚发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只是淡淡地看了颖娘一眼,便迈步走向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从容自若地坐下,仿佛把身边所有人都当成了空气。
丝乐之声再次响起,穎娘双手高举过头,翩然起舞,大厅中所有观众看得如痴如醉,就连苏轻妍也为之赞叹不已。
“今日表演就此结束,各位客官若有意,明晚再来吧。”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软糯娇媚的声音忽然响起,大厅中顿时响起一阵叹息之声,观众们开始离座,逐一散去,唯有那坐在第一排正中主位上的男子,始终镇定如常。
“三少,闵三少。”夜乐坊的老板娘一步三摇,走下圆台,直至那人眼前,“今夜,您还是照旧么?”
“照旧。”闵三少一脸淡然,目光始终锁定在颖娘身上,完全无视老板娘的存在。
“颖娘,好好照顾三少。”老板娘自觉无趣,嗤了一声,迈着碎步离去。
歌已歇,舞已罢,所有的繁华与喧嚣都已经退却,只剩下颖娘与闵三少,互相看着彼此。
“最后一次了。”闵三少忽然开口,话音里带着几许忧伤,“颖娘,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从明日起,我会进入军营,一旦穿上军装,就会失去往日的自由,而这夜乐坊……只怕是再也不能来了。”
“夜乐坊开门做生意,前门迎新,后门送旧,你来与不来,有何分别?”
“你当真,”闵三少脸色微微一白,“如此绝情么?”
“从未有情,又何来绝情?”颖娘朱唇缓启,淡然吐出句话来。
“好一个从未有情。”闵三少忽然仰天大笑,“有你这句话,我倒也可放下了。”
他说完,转身便朝外走去,眼见着快要走到大门口,一道人影忽然闪出,将他拦下。
闵纯志稳住身形,抬头看向对方,眼中闪过丝惊疑:“你是?”
“我家主人要见你。”对方板着脸,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你家主人?”闵三少眉梢一挑,“本少爷没兴趣。”
他正准备迈步离去,谁知道对方又是一闪,再次封住他的去路。
“怎么?”闵三少脸上浮起几许怒色,“莫非你想用强?”
“我家主人要见你。”对方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机械地重复道。
“你家主人在哪?”闵三少挺直后背,眼中的神情顿时变得冷沉肃杀。
“三少。”
又一道人影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下,闵纯志转头一眼,面色微变:“是你?”
“三少别来无恙?”对方抬手,冲他一抱拳。
“一切,都好。”闵纯志看看来人,再看看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冷煞的拦路者,眸光一闪,“你们,是一路的?”
“嗯。”苏轻妍展颜微笑,“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到的那位朋友吗,现在他也来了云州,并且,就在这夜乐坊中。”
“朋友?”闵纯志略一愣神,随即抬头朝楼上的厢房看去,很快收回目光,“好,我便同你走这一遭。”
苏轻妍朝月灵使了个眼色,后者收敛气息,转身领着闵纯志上楼,而苏轻妍则走在最后,朝圆台的方向看了眼,却发现颖娘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
待进得厢房,闵纯志的目光立即落到羽千涔的身上,上下打量他许久,然后非常认真地整了整衣衫,竟然曲膝跪地,朝着羽千涔重重叩头:“小民闵纯志,拜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
“什么?”
羽千涔霍地站起身来,而苏轻妍与月灵更是震愕到了极点,尤其是月灵,“唰”地抽出长剑,剑尖直指闵纯志的喉咙。
闵纯志一脸镇定自若:“摄政王驾幸云州,乃云州之幸,也是镇西军之幸。”
羽千涔看着他,上下打量许久,方道:“本王的身份,你如何得知?”
“沅州,启运楼。”
“启运楼?”羽千涔眼中陡然闪过一道亮光,“你是——闵三?”
“对。”闵纯志终于露出几许笑容,“小民正是闵三。”
羽千涔闻言,赶紧命令月灵收剑,然后将闵纯志给扶了起来,上下打量他许久,连连摇头:“想不到,真地想不到,当年那个……讨酒喝的少年,居然是闵老将军的孙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