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纯志“哦”了一声,倒也没有深究,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眸随即转向羽千涔:“却不知,王爷有什么地方,能用得上小民?”
“本王现下有一个问题,想听听闵三你的看法。”
“哦?”闵三眉梢微微朝上一挑。
“对于琰月国眼下的局势,不知闵三你如何看?”
“琰月国眼下的局势?”闵三微微一怔,随即道,“各自为据,一盘散沙。”
“那,闵三觉得,要怎么做,才能将这一盘散沙给凝聚起来呢?”
闵三并没有急着回答,脸色变了数变,才道:“王爷,你这个问题,似乎有些莫测高深了吧?”
“是啊。”羽千涔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即使是本王,这些日子以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眼下琰月国就像是一个已经出现裂纹的杯子,只要稍微受到外力撞击,就会四分五裂,王爷要想挽此危局,只怕困难。”
“照你的意思,琰月国是已经没救了?”
“倒也不是没救,只是,难啊。”闵纯志叹息,“当下琰月国最需要的,便是一位英勇果毅的雄主,此人不仅要有一定的威望,同时还必须懂得谋略,最好自身掌握了一定的实力,唯有如此,才可一呼百应。”
“那你觉得,琰月国内谁能做到?”
闵纯志很久没有言语。
羽千涔也保持缄默。
坐在一旁,苏轻妍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她深深地明白,此刻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关系到数万人甚至数百万人的命运。
“我闵纯志,个人愿意效忠摄政王。”
出乎意料地,闵纯志忽然站起身来,双膝着地,朝着羽千涔行叩拜大礼。
“闵三,你以后不必如此。”羽千涔伸手将他扶起来,眉宇之间隐隐有着几许叹息,“其实,琰月国今后的局势会如何变换,即使是本王,也难以把控。”
“纯志知道,王爷来云州,只怕是为了镇西军——纯志有把握说服爷爷,暗中襄助于摄政王,但至于其他三军,纯志恐怕无能为力。”
“有你这句话,便已然足够。”羽千涔脸上流露出几许欣慰之色,“本王观这云州郡,已成琰月国内之乐土,只怕也汇聚了不少英才,倘若能够将他们集结起来,为本王所用——”
“难道,”闵纯志心中一亮,“王爷想在云州称帝?”
“云州称帝?”乍然听得此言,羽千涔也是一怔——纵然数月之前,他已经基本控制住浮都的局势,都未曾想过称帝,而现下到了云州,却……
闵纯志却变得兴奋起来,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若王爷敢称帝,那么纯志敢保证,云州附近十五州郡必定群起应之,王爷不仅可以得到镇西军的支持,还能召集大批的有志之士,最为重要的一点在于,王爷今后无论行何事,都师出有名。”
看着激动不已的闵纯志,羽千涔却很平静,就像深井中的水,不起半点波澜。
“王爷?”闵纯志也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了头,猛地停住,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羽千涔,“莫非王爷,觉得纯志说的不妥当?”
“倒也不是不妥当,不过,我这有几个问题,倘若你能一一为我作答,或许我会考虑,听从你的建议。”
“什么问题?”
“第一,闵家上下的态度;第二,云州军的实力;第三,粮饷。”
闵纯志脸上的激情迅速消褪,思索片刻才道:“闵家上下的态度,确实需要打探,至于云州军的实力,王爷倒是不必太过担心,现在云州军上下共约四十万,无论是驻守还是征战,皆已足够;至于粮饷——”
茶室里一时静寂下来,只听见几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我想,对于云州的府库和存粮,你也不清楚罢?”
“呃。”闵纯志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羽千涔笑笑,仿佛一切早已了然于胸:“闵家在云州经营近百载,可以说是根深蒂固,若本王在云州称帝,只怕后果难料。”
“那,王爷可有其他打算?”
“暂时还没有。”羽千涔舒展开四肢,长长地吐出口气,“至少云州现在无比安宁,因此本王决定,暂时栖居云州,过过平常百姓的日子。”
“这样?”闵纯志眼中有着明显的失落,但却很快不着痕迹地掩去,“王爷若不介意,可否就在此间居住,早晚若有消息,也方便交流。”
羽千涔没有言语,思忖片刻转眸看向苏轻妍,见她微微点头,这才颔首道:“既然你如此热情,本王便暂时住在这里,不过有一件事,本王现在还不想暴露身份,你在外面走动之时,也只好仍以你个人的名义行事。”
“纯志知道。”闵纯志赶紧点头,“如无别事,还请王爷和苏兄早早歇息罢。”
等闵纯志离去,羽千涔方才注目于苏轻妍:“想不到闵纯志貌似洒脱,野心倒是不小。”
“如果他没有野心,也不会为王爷所用。”苏轻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