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眨眼之间,四面八方突然出现无数的黑影,层层叠叠地将他们团团围住。
最初的怔愣之后,羽千涔迅速恢复平静,他毕竟是见惯风雨之人,早已养成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心性。
“月殇。”
“属下在。”
“我命令你,全力护送夫人平安离开,记住,一定要保她平安。”
“属下知道。”
月殇领命,退到苏轻妍身旁。
“不要管我。”苏轻妍面色发青,额头上渗出一颗颗冷汗,“保护王爷!王爷的命比我重要。”
月殇闻言却是一怔——从内心深处讲,他当然也想保护羽千涔,但看羽千涔现在的模样,分明已经将苏轻妍放在第一位,若苏轻妍无法平安脱险,他肯定也不会离去。
“没有听到我的话吗?”苏轻妍嗓音沙哑,浑身不停地抖摗。
就在此时,羽千涔忽然挺直了后背,目光阴冷地扫视全场:“你们要的,只是本王,对不对?”
尽管黑衣人影多达数百,但行动却相当整齐,竟然没有发作任何声响。
“倘若你们肯放过其他人,本王就会交出传国玉玺,还有月影卫的联络名单。”
为首的黑衣人稍稍一怔,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后退一步,朝天空深处发出一道信号,很快,另一道信号在数十里外蹿入高空,清晰可见。
为首的黑衣人走回,目光阴冷地看着羽千涔:“主上说,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必须先自断一臂。”
“千涔!”苏轻妍发出声低呼,忽然间冲上前去,“你们要自断一臂是么?好,我可以代他自断一臂!”
“妍儿!”羽千涔眉头紧皱,显然不赞同苏轻妍的做法。
“羽千涔,”黑衣人眼中浮起几丝不屑,“成王败寇自古皆然,难道你要因此而连累自己的女人么?”
羽千涔咬牙,将苏轻妍推到一旁,缓缓地拔出佩剑,高举向空中。
“不!”苏轻妍双眸圆睁,惊恐大喊。
羽千涔淡然一笑,手中剑光斩落——
“嗖!”一支羽箭突兀地射来,将他手中的长剑打偏,羽千涔愕然地转过头去,却见一骑飞乘正疾速奔来,后方还跟着数千兵士,一路风驰电掣,尘土飞扬。
“首领,镇西军来了。”其中一名黑衣人低呼一声,为首的黑衣人抬手一挥,所有黑衣人立即潮水般退去。
那将领飞奔至羽千涔跟前,翻身跳下马背,单膝跪地:“末将来迟,让王爷受惊了。”
羽千涔抬头,望着那辽阔长空,忽然间仰天长笑:“我羽千涔今日不死,他朝必踏破万里关山,掌握这乾坤!”
闵纯志惊了一跳,抬头有些怔愣地看了一眼羽千涔,继而深深埋下头去:“纯志今生,愿誓死追随王爷!”
“不必如此。”羽千涔抬手将他扶起,“今番还幸得三少所救,若非三少,想来我此刻已然命陨。”
“王爷乃天命所归之人,尔等宵小之辈,岂能奈何?”
羽千涔再笑,伸手拍着闵纯志的肩膀,却难掩感慨。
“王爷,前方有一座小山坡,我们且到那里,暂时休整,再图后计吧。”
“好。”羽千涔点点头,两人肩并着肩朝前走去,而苏轻妍则紧随其后。
直到小山坡上,两人面对面坐下,而其他兵士则分散开来,有的负责望风,有的负责保卫,有的则烧火煮饭。
“纯志。”因为刚才之事,无形间消除了羽千涔心中的隔阂,使二人更加亲热起来,“镇西军哗变,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事说到底,都是我处置失当,才让王爷遇险,纯志惭愧。”
羽千涔眉头微皱,但也并不以为然:“你不用着急,且细细说来。”
“那。”闵纯志想了许久才道,“有句话我想问王爷,王爷可否实言相告?”
“但说无妨。”
“那日王爷在镇西将军府中,听到祖父与将领们的密谈,是否起了杀心?”
“没有。”羽千涔摇头,“我当时只觉得这件事很是棘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那王爷在别院里说的那番话,又是何意?”
“我确实想暗中剪除异己。”羽千涔叹惜,“而且,是不择手段,可后来一想,那些将领所为,不过是自己一家妻小的安危,贪生怕死也是有的,所以本王,想给他们留下一线生机。”
“这就是了。”闵纯志也叹息,“王爷确实想掌握整个镇西军,但又不愿多增杀孽,因此纯志相信,王爷纵然身处险境,心中必定还是存着一丝仁慈之念,这也是纯志违背祖父意愿,前来追随王爷的原因——想琰月皇室,可以说人才济济,前有太子羽千朝之贤达,后有毅王羽千极之果决,再则,安王、齐王,也并非泛泛之辈,而纯志却为何只看好王爷呢?只因王爷虽出身贫贱,却始终未忘记贫贱。”
“虽出身贫贱,却未忘记贫贱?”羽千涔喃喃,“你这话说得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