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羽千涔双眸微微眯起,“谢东平遇到了什么麻烦?”
“请王爷恕罪。”谢东平忽然沉膝跪下,“尽管王爷一再吩咐,不要随意惊扰谢东平,,可末将知道王爷心中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所以一直在暗中打探谢东平的动向,最近才知道,谢东平的弟弟谢东辉,好像是被新安城的守备靳宁给扣下了。”
“然后呢?”
“谢东平自小家贫,父母早逝,与弟弟相依为命数十年,可以说是爱弟如命,一听到自己弟弟遇上了麻烦,当即只身前往新安城,与靳宁交涉。”
“那结果怎么样?”
“他人虽回来了,但却一身鲜血,回到家中倒倒下了,末将已经派人,将他带回末将家中。”
“很好。”羽千涔连连点头,眼中流露出从来没有过的惊喜,“魏明,你这件事做得非常好,你也知道,黔岭军创立不久,城中人心尚未稳定,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本王都需要谢东平这样一个得力的干将。”
“可是——”魏明却略觉为难——以谢东平的个性,一旦醒来,必定又会赶去宋州城营救自己的弟弟,可是眼下他的身体,和他自己的实力,都难以做到。
“你不必担心。”羽千涔将手一摆,“你现在便只管回去,好好地照顾他,不要有丝毫差池,至于谢东辉之事,本王自有安排。”
“多谢王爷!”一听羽千涔的话,魏明立即长长地呼出口气——看来自己救谢东平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等魏明一走,羽千涔立即唤出月隐:“新安城内,现在是否已经有月影卫潜入?”
“回主子。”月隐略一躬身,“已经有六名月影卫成功濡入。”
“那好。”羽千涔点头,“既然如此,你立即命令潜入新安城的月影卫设法混进守备府,打探这个人的下落。”
羽千涔说完,拿过一张纸来,提笔在纸上写下“谢东辉”三字,递与月隐。
“是。”月隐领命而去。
回到桌案后,看着桌上的白纸,羽千涔又沉思了许久,方才站起身来,朝后堂走去。
苏轻妍早已命令桑儿准备好饭菜,一见到羽千涔,立即迎了上来,先让桑儿捧来一盆水,替羽千涔沐手更衣,然后同着他在桌边坐下。
羽千涔的目光淡淡扫过桌上的碗碟,忍不住笑道:“妍儿,你也太过素简了些,虽说黔岭城最近的财政不怎么宽松,但也不至于如此。”
“你以为我不想吃好的啊?”苏轻妍微微撅起小嘴,“我是怕自己一旦开了这个头,渐渐地就会上行下效,到那时,即便你想制止,怕也很难了。”
“还是夫人思虑周全。”羽千涔点头,“说到这个财政问题,其实本王最近也想找一个合适的人管管……要不,夫人你试试?本王似乎记得,你从前还跟着你的舅舅,学过做买卖?”
苏轻妍的脸顿时“腾”地红了:“我,我其实哪里懂什么做买卖,不过是一进一出而已,至于这黔岭城的钱粮进出,不是一直由章涵掌管的么?”
“章涵他辞官了。”羽千涔淡淡地道。
“什么?”苏轻妍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很快恢复镇定,“辞官,他怎么会突然……?”
“辞了好。”羽千涔挟起一筷菜放进口中,慢慢地咀嚼着,“辞了好,即使他不辞,本王也不打算再让他掌管。”
“涔哥哥,你的意思是——?”
“钱粮之事十分重要,所以本王打算找个信得过的人来掌管。”羽千涔面色十分凝重。
“涔哥哥。”苏轻妍微微偏着头,“如果我想的不错,你心中应该已经有人选择了吧?”
“不错。”羽千涔点头,站起身来,慢慢地在屋子里跺着步,“这个人,首先做事要干练,其二便是忠诚,不过眼下黔岭军中多武将,这文臣,竟然谬谬无几。”
“那涔哥哥打算把这件事交给谁?”
“谢东平。”羽千涔缓缓吐出三个字来。
“就是上次那个在演武场中拎起五只铜铜的男子?”苏轻妍目光一闪。
“嗯。”羽千涔点头,“眼下黔岭城中看似人多,不过嘛,能堪大用的,却只有闵纯志和这个谢东平了。”
“可是,”苏轻妍略有些迟疑,“他不是不愿意……应征入伍吗?”
“从前他不愿意,但是今番,恐怕由不得他不愿。”
“是么?”苏轻妍眉头微挑,随即满斟一杯酒递与羽千涔,“既然如此,妍先恭喜王爷,得一良材了。”
淡然一笑,羽千涔接过酒盏,仰头一饮而尽,此时此刻,他心中也十分快慰。
可惜接下来三天,新安方向却没有丝毫消息传回。
自打月影卫成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第四天夜里,羽千涔终于忍不住,待苏轻妍睡下之后,独自一人登上后院西北角的阁楼,发出召唤月影卫的信息,不多会儿,一道黑影出现在他面前,但却不是月隐。
“月隐呢?”羽千涔的脸色有些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