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明,枕畔却已经空了。
商靖萱瞪大双眼,呆呆地看着帐顶。
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此刻想来犹如一场梦,但下体的疼痛却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们真地又一次相拥在一起,可她仍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温暖,只觉得心中一片空空荡荡。
羽千涔……你这是在刻意地羞辱我么?还是刻意地想告诉我这样一个事实——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对你而言,只是可有可无,你所在意的,只有苏轻妍那个女人而已?
刻骨的恨意忽然在心中大片大片地蔓延开来,继而长成丛丛荆棘,扎得商靖萱那颗心汩汩流血。
“羽——千——涔!”忽然地,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
垂手立在门外的璃画吓了一大跳,赶紧匆匆奔进:“公主,你怎么了?”
商靖萱坐起身来,双眼发红,定定地看着前方,忽然抬手抓起床上的被子,接二连三地扔下地。
“公主。”璃画扑到商靖萱的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您不要这样,我们马上走,我们离开这儿。”
“离开?”商靖萱终于抬起头,看着璃画,嘿嘿地笑了两声,“为什么要离开?我要留在这里,瞪大双眼仔细地看着——”
璃画紧紧地拧起眉头,她觉得商靖萱似乎已经入魔了,而且……很难挽回。
目光一闪,璃画再没有多言一句,而是悄悄地退了出去。
东灵山。@&@!
山间云雾缭绕,半山腰的凉亭中,商靖元静默地坐着。
“太子,怡芳宫有信传来。”
商靖元点点头,伸手从锦岚手中接过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淡淡地扫了一眼,面色平静如常。
“太子,信上怎么说?”
商靖元苦笑着摇摇头,伸手拎着信纸轻轻一抖,写满字迹的信纸立即燃烧起来,很快化作灰烬在风中散去。*$&)
站起身来,商靖元起身走到栏杆边立定,悠悠叹息了一声:“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倘若人人懂得知命惜命,或许也就没有这样多的麻烦了。”
锦岚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商靖元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敢多问。
“也罢,明日便回浮都一趟吧,终究是要去的。”
“太子要回浮都?”锦岚不由得一愕——太子这次出来,本是为了求个清静,孰料即便是隐身于这寂静山林之中,竟然也避不开万丈红尘。
“纵然知道各人有各人的宿命,但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去做。”
明亮的阳光斜斜照进殿中,苏轻妍靠在榻上,仔细读着手中的卷册。
“娘娘,刚才怡芳宫有消息传来,说是靖元太子前来探望商贵妃。”
苏轻妍只是略略一怔,继而便淡淡地道:“靖元太子是商贵妃的兄长,去探望她再平常不过,有什么可禀报的?”
“可是——”月灵眼中闪过丝迟疑,“如果他们暗中商议什么对娘娘不利之事,那——”
苏轻妍沉默,片刻后非常果决地摇头:“不会。靖元太子从来不是心胸狭碍之人,再则,这几年来,靖元太子与琰皇私交颇深,倘若他想对本宫不利,早就动手了,又何必要等到现在?”
“那娘娘的意思是——”
“且让他们兄妹们好好地沟通沟通吧。”
“是。”
怡芳宫寝殿之中,商靖萱静静地躺着,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是这样的状态,脸庞上始终氤氲着一层淡淡的衰颓之意,眉宇之间的神情愈发清冷坚决。
当商靖元走进寝殿时,看到榻上形销骨立的商靖萱,心中不由剧震——曾几何时,明媚灿烂有如春花般的靖萱公主,竟然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萱儿。”走到榻前,商靖元低低地唤了一声,商靖萱却恍若未闻,仍然定定地看着前方。
“萱儿。”商靖元一把抓住她的手,“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害了你……若是哥哥知道事情会变成今日这般……”
“你当初还是会力劝父皇,将我嫁与羽千涔,对不对?”
商靖萱愤怒地瞪大双眼,眼中迸射出犀利的寒光:“你们口口声声,心里眼里,有的只是自己的荣华富贵,何曾顾忌我这样一个弱女子?”
“不。”商靖元摇头,“其实你也有很多机会,可以选择。”
“选择?如何选择?是隐姓埋名,另觅良缘,还是回到夕华,被你们再次塞给另一个男人?不!商靖元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商靖萱只是自己的,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我自己,我再不会为任何人而活,也不会为夕华而活!”
“你当然可以只为你自己而活!”商靖元双眉紧拧,“可萱儿,皇兄只是想提醒你,到底什么才是你想要的,你想清楚了么?”
“什么才是我想要的?”商靖萱的表情先是茫然,接着便无比怨毒地道,“如果我想要那个女人死,你能做到么?”
“萱儿!”商靖元蓦地站起身来,“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