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商靖元惊愕地瞪大双眼,“琰皇,你——”
“这件事,朕已经仔细思忖过,商贵妃情绪不稳,留在浮都对她并无益处,如果是回平京,见到亲人,或许她的心情会渐渐变得舒畅。”
“琰皇,你说这样的话,可有考虑过萱儿的感受——她已经嫁你,便是你的妻子,纵然你此时江山稳固,也不能弃她于不顾,还有,倘若她此时归去,只会成为整个平京城的笑话,你让她在夕华国,如何立足啊?”
“这个容易,你只需在夕华国任何一个风景优美之处,建造一座府邸,安置公主便可,期间一切花费,朕都会承担。”
商靖元瞪大了双眼,他当然不会和羽千涔计较银钱之事,令他难受的,是羽千涔对商靖萱的态度,永远不冷不热,丝毫没有放在眼中。
“希望琰皇不要后悔。”
“等等。”
恰在此时,一道声线突兀从殿外传来,羽千涔三人俱是一怔,然后抬头看去,却见惠太后在两名宫人的陪同下,缓缓步入。
“母后。”羽千涔随即站起身来,而苏轻妍与商靖元则躬身下拜。
“你作出这样的决定,可问过哀家没有?”惠太后无视苏轻妍,定定地看着羽千涔,“哀家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萱儿既然已经嫁入琰月,也是你的媳妇,怎可将其逐回平京?”
“朕,朕不是那个意思。”羽千涔刚要说什么,却已经再次被惠太后打断,“其他事,哀家也无权过问,但是萱儿,你若是觉得她在此处碍你的眼,那本宫就将她带去宸安宫,从此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
惠太后说完,又转头看向商靖元:“靖元太子,让你见笑了,靖萱那孩子本宫很喜欢,有本宫护着她,她不会受任何委屈的。”
商靖元先是一愣,继而赶紧行礼:“靖元多谢太后。”
惠太后点点头,这才转眸看向苏轻妍:“你好自为之。”
言罢,惠太后转过身,领着两名宫女走了出去。
殿中一时静寂,三人都有些尴尬,羽千涔是想不到惠太后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而苏轻妍则是觉得有些低落——恐怕之前那些事情,到底是让惠元太后不痛快了,今日抓住这样一个机会,惠太后自觉占理,自然全部发作了出来。
“下使告退。”
商靖元朝着羽千涔深深一揖,继而转身退出。
“妍儿。”羽千涔携起苏轻妍的手,眼中浮起几丝歉意,“母后她……”
“千涔。”苏轻妍握住他的手,“你什么都不必多言,我都懂的。”
“这样也好,这样咱们俩的日子总算是清静了,也再没有人能打扰你,你可以好好地养身子。”
“嗯。”苏轻妍点头,偎进他的怀中,刚刚那点不痛快,终究是烟消云散。
芷华宫。
春荣正满脸不安地走来走去。
一名宫女匆匆从殿外走进。
“怎么样?”春荣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惠夫人从乾嘉殿出来时,一脸的怒意,随后便让人去怡芳宫,命商贵妃即刻迁入宸安宫,陪伴太后。”
春荣听罢双眉紧皱,一言不发,思忖良久摆手命宫女退下,然后走到妆镜前立定,怔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几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甚至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当初只为着羽千涔摄政王的身份,所以她甘冒奇险,成为了羽千涔的女人,可是之后羽千涔政变失败……而且具体是怎么失败的,她完全如坠云雾之中,但当时事态紧急,她也只能仓促离去,流落至浮都最底层,受尽苦楚,百般艰辛,幸而仅仅只过了两年时间,羽千涔便杀回了浮都城,并且一举成为新帝。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人生或许会完全不同,因此又上赶着设法回到乾安宫中,但羽千涔对她的态度,却始终是不冷不热,可有可无。
羽千涔的态度让春荣捉摸不透,同时也终日惶惶不安,不知道明天醒来,自己会面对什么。
经过一番苦苦的思索,春荣倒也找到了一条路,那就是投靠后宫中最有权势的女子。
放眼整个乾安宫,如今最得羽千涔宠幸的,自然是苏轻妍,可是她与苏轻妍之间早有过节,此时投过去,苏轻妍也未必会接纳,再则苏轻妍如今地位稳固,已无她容身之处,所以只能选择他人。
春荣想投靠的第二个人,自然是商靖萱,身份高贵,又是羽千涔明媒正娶的王妃,况且商靖萱自己也正需要人手,因此春荣不假思索,回宫后不久便向商靖萱示好,而商靖萱也很快回应,两人由是连成一党。
原本以为借着商靖萱的势,至少可以打击一下苏轻妍,孰料苏轻妍和羽千涔夫妻二人居然都不好惹,几个回合下来非但没有讨到便宜,反而让羽千涔更加疏远她,春荣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
后来惠太后进宫,两人自然而然想到了一块儿,在惠太后面前以苏轻妍不能生养一事大做文章,让惠太后对苏轻妍心生嫌隙,然后两人有空子好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