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牧野扣紧了手腕上风衣的扣子,漫不经心地讽刺他:“以你这种神秘黑客的身份,什么名牌的车辆在地下市场买不了?”
“……”张诉远一时语塞,于是转过身去,看着自己那辆宝石级别的豪车驶向远处,语气里好像有点埋怨的意思:“早知道就不跟你出来赛什么车了,我在外面奔波劳累了一个多月,本来想回来好好休息休息的。”
他说的其实是帮秦一雁安顿的事情。
欧阳牧野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目光变得认真起来,张诉远一心望着远方的崇山峻岭,没有回头。
牧野收了目光,转而淡淡地笑着说:“我在这附近有一处园子,最近才翻修好,一起去走走?”
张诉远镇定地回答他:“好呀,虽然只有我们两个大男人,但是我记得,这一带附近,风景的确是很不错的。”
欧阳牧野能看得上眼的地方,除了贵得惊人的地皮,交通、舒适度都是一等一的。
张诉远细细地打量着这个新园子四面入诗入画的枫香树,眼里流露出欣赏的神色,语气却是调侃的,问:“秦小姐失踪了一个多月,你怎么还有欣赏风景的兴致?”
“你还敢跟我提一雁?你居然这么不声不响地带走了她,而且一直不肯告诉我她去了哪里。”牧野喝了杯子里口味淳厚的红酒,不急不缓,声音却渐渐冷瑟下去,“不过话说回来,唐小鸢不见了,你不是也没怎么着急吗?还是,你这一个月,其实是跟她一起游山玩水,消磨光阴去了?”
张诉远没有开口,看着前来倒酒的仆人走开,这才说:“今天见到的底下人都是新面孔啊。”张诉远盯着那个仆人的背影,语义不明,“牧野,你的势力,是越来越不能小看了。”
欧阳牧野又喝了一口酒:“古书上有一句成语说,十步之内,必有芳草。我还是很相信的。”
“你一向是伯乐,懂得寻找为你做事的人,我可不是。”张诉远从被风摇曳得越来越美丽的枫叶景致中收回了目光,“不过,你这个地方虽然隐秘,适合居住,但这儿的人,肯定跟我没什么交情。”
欧阳牧野皱起眉:“怎么说?”
张诉远露出无奈的表情,拿起桌子上被仆人倒满的高脚杯,却倒转了酒杯,将酒倒在了另一个杯子里。
欧阳牧野哑然失笑,笑得既爽朗又明快,终于说:“是我疏忽了,我忘了你不喜欢喝酒。”牧野吩咐下人换了新茶,这一带养了非常好的茶园,清香的雾气模糊了欧阳牧野带着微笑的神情。
张诉远没有看见,他喝茶的时候,牧野的眼睛里闪过的一瞬间的森冷与淡漠。
辜家的旧宅里,辜长喻先生正在逗鹦鹉,他是个看起来神秘温和、举止有礼的人,身上披着紫色的大衣。
两个仆人走到了辜先生的身边,其他的人都知趣地尽量往后退。
辜长喻先生侧目看了他们一眼,两个穿佣人衣服的白衬衫男人低着头,正是高子寒和“黑衣十三剑”中排名第三的风妖杜威云。
辜长喻先生逗弄着那只鹦哥大红色的弯嘴,用气喘吁吁的声音,随和地问他们:“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如果不出现意外,我们明天就可以出发了。”显然已经商量好了,高子寒恭敬地答话,不卑不亢。
“那么,就明天走吧。”辜长喻先生也不回头,仔细瞧着面前的鹦鹉,似乎对它鲜绿的羽毛很感兴趣,慢悠悠地说,“这种是非之地,我也该出发了。”
鹦鹉已经被驯服得很好了,两脚紧紧抓住吊杆,一点儿也不想逃离这个无形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