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啊,姥姥明摆着是来救我的,我可千万不能失去这最后的一根稻草啊。
于是我扑了上去大叫道,“让她上来吧,她肯定有话对你说!”
此时姥姥的手都已经被她踩变形了,可还是死死拽住桥梁不肯放手,我望了望桥下白茫茫一片,看来应该是阴曹地府。
“陈小姐,我已经为你死了,你又何苦为难我家天华啊。你给我说出真相的机会,要是不能打动你你再踹我下去也不迟啊。”
姥姥幽幽地说着,接着眼角滚下一行血泪,神色满满的哀伤。
“好,我就让你上来,看看你有什么好说的。”
很快谢天华的姥姥被拉上来了,她瘫坐在地上,好像很累的样子,不一会儿她跪着移动到了旗袍女鬼面前。
“陈小姐,你一定认为我是帮凶吧?但我真的是不知情啊。那天你家先生和一个道长来我铺里,叫我按照你的尺寸做一件红旗袍,并要求我用他们给的丝线。
没过几天听说益阳街上发生了离奇的火灾,一个穿着红旗袍的女人被烈火烧死了,但身体却毫发无损,就连穿在身上的红旗袍也完好如初。
我隐隐感到了什么,于是也跟着人群去凑热闹,当我看到真的是你的时候,心中的惊骇简直是巨浪滔天。我做的旗袍我知道,并没有抗火的作用,那问题肯定是出在那丝线上。
我悄悄找了好姐妹,她做了一辈子神婆,听完我的叙述,她脸色大变。说我无意助纣为虐了,那丝线是锁魂线,能捆绑住魂魄不让其自由活动,也能让尸身和旗袍都烧毁不掉。
半夜我们悄悄去益阳街那个屋子外,果然听到了你的啼哭声,哀嚎声,我内心愧疚极了,问好姐妹能不能想法子补救?她说有但要我死,用我的血浸透红旗袍,使之变成血旗袍,这样才能助你冲破血旗袍劫,魂魄得到自由。
一周后我割腕自尽了,血滴在一个特定的容器里,好姐妹作法施洒在了你的旗袍上,终于助你冲出了旗袍的束缚。
当时我就在半空中看着呢,你欣喜若狂的大笑,肯定是认为靠自己的力量冲破的吧,我没有说破,让不让你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能出去报仇,我就算是死得其所了。
但是后来的事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没想到魔高一丈他们居然会买下了益阳街,并把这里变成了死街,你还是被困在这里了。
我做错事在先,但我是无意的,而且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补救,你难道还不能原谅我,放过我的天华吗?”
姥姥的声音越发凄楚起来,而我和那旗袍女鬼却被这真相震得说不出话了,此时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对!不对!你休想花言巧语骗我!我曾经是人,知道人的本性,在无人追查的情况下,你就算心生内疚,也不至于心甘情愿去死来帮助我啊。人性还不至于这么舍己为人,伟大如斯吧?”
我一愣,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大多数做了坏事的人最多惶惶不可终日,但没有被逼到绝路是不可能自动赴死的。
“不错,我的确没那么伟大!要是我得了绝症,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用这种死法成全你说的过去吧?”
旗袍女鬼愣了愣,继而点点头,示意姥姥接着说。
“就在为你缝制红旗袍的前段时间,我确诊出肺癌晚期,死活不愿意留在城里治疗了,最后的几个月还是在我的裁缝店度过吧。本来这店铺我是决定留给女娃的,但出了你这事后,好姐妹说只能传男不能传女了,店铺以后都不能缝制红旗袍,就这样天华被我匆匆招了回来继承店铺。”
我点点头,这番解释下来所有的疑点就说得通了,谢天华那家伙好色,看见颜敏就挪不开步了,所以才会破禁忌做红旗袍被她迷上。
旗袍女鬼往后退了几步,“喔,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当时我被困旗袍內,夜夜哀号,忽一日却轻而易举冲破了血旗袍劫。好吧,是我错怪你了,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谢谢你,已经远远弥补了你犯的无心之过。谢天华我放他一条生路吧,你,可以走了!”
我心里大喜,这旗袍女鬼虽然戾气重,但也颇明辨是非的。
“不过,你能不能不要挖死尸去接客了,其实她们也挺可怜的,生前受尽凌辱,死了也不得安生。”
我刚要走,忽然想到了这点,一下顿住了脚步。
“唉,我也是没有办法啊,益阳街被那畜生弄成了死街,我不这样吸引那些臭男人来,沾不了阳气我根本就无法去外面复仇啊。”
“呵呵,其实不用你出手,那狼心狗肺的畜生就遭到了报应了。你看,这是什么……”
姥姥站了起来,摊开手一挥,凭空出现了一面镜子,一辆小车在行驶着,透过车的玻璃能看到里面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