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遥之一听“王妃”二字便眉头微蹙,语气也有些生冷:“告诉王妃,于殿前候着。本王立刻就走。”
那侍者领命告去后,秦遥之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呐,生辰快乐……长清,你唤我一声哥哥。”
“二哥哥。”杨长清低低的唤了一声,秦遥之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杨长清又独自坐了一会儿,才携了那盒子回了屋中。
杨长清吩咐了下人不许打扰,自己在屋中将那精致盒子打开。
入眼是一支七股碧鸢钗——这原是她母亲大婚时所戴的;从前听母亲时时念着这钗,离开皇城时,母亲也只将这钗带走了。
长清渐红了眼眶,将钗子取出,却见一活动暗格;将其打开,见有一块美玉同书信一封并放在精巧盒子的暗格里。
她将书信展开,借着有些昏暗摇曳的烛光阅信。
“长清,见信如晤。战前我本是主和,奈何父兄固执,不肯退兵;吾遂请从军征,为副将。本思护卿等周全,不知皇城突生事故,叛军起乱……吾心有愧,本欲替卿弑叛军首领,不曾想,判首却派使者于殿上求和,父爱才,封其为将军,不得弑。但望卿安然入府,必寻机缘替卿报仇。秦远亲笔敬上。”
杨长清将信读罢,心中却是冷笑:这个秦遥之真是千般算计无有遗漏,先陈了自己的情,又将前后事情全推了给旁人,将自己摘了个干净。而她杨长清若入了祁王府,前朝那些个杨氏旧臣必定会归顺于他。还真真儿是两全其美。
终是长叹一声,借烛火焚了信,孤枕而眠。
翌日,祁王殿下并清河郡主一并上书于帝处,均言从前之婚约事宜。帝一一批复。
帝令宣室殿内侍择吉月日,按正妃之礼迎清河郡主入府,称侧妃,同王妃蓝氏共理王府事务。
四月既望,清河郡主自宫中灵璧殿而出,乘喜辇,于玄武门侧门出,入王府。
至府前,杨氏下辇。自西门入内院,一番礼罢,几个嬷嬷婢子簇拥着杨长清,送其入新房,静于阁中侯祁王至。
杨长清一袭嫁衣明艳动人,却在旁人眼中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此人便是祁王正妃蓝氏,蓝姝妤。
既入夜,喜宴酒席已散,却久不见祁王殿下至,杨长清心上已有倦意。约至申时三刻,一婢子来报,称祁王已歇于侍妾殷氏处歇下,长清便独于阁中歇。
次日晨,杨长清起着衣装,往正妃所居之翩跹阁拜见蓝氏。
至阁前,二个着青色衣袍的婢子守着门口,见杨长清来,其中一个便进了内阁禀报;杨长清携婢子在阁外候了片刻。
长清正觉有些凉意,南襦便送了披风来,怪嗔道:“我不过今儿身子不爽,你叫我歇着,带旁人出来,怎么连披风也不带?”
这南襦是自她年少时便跟着的,一直到现在,虽说名为主仆,实际上南襦却是同她的姐姐一般。
“侧妃请入。”不多时候,那婢子出来,请杨长清入阁。
杨长清入了阁中,拜见主位女子,礼罢起身,于左下首第一坐了。方坐了一会儿,吃了杯茶,杨长清环了四座,祁王府妃嫔侍妾加起来不过五六人。
坐右第一的女子身姿曼妙,面容姣好,衣着打扮却落俗套,想来是个俗美人;能居右一者,想来是那侧妃韦氏。
杨长清又往后瞧,这二三人都同韦氏一般,金玉之身,却是俗人。最后独独坐了一人,不言语,唇畔却挂着丝丝微笑,衣着打扮甚为素净。杨长清不识这人,却暗暗记了这人音容笑貌。
“本妃本想着妹妹昨儿劳累,打发了容儿去告诉妹妹,今儿不必来拜见,怎想这婢子偷懒,竟给忘了。”蓝姝妤吃了口茶,才缓缓道。
还未等杨长清言语,韦氏却先抢了话头儿:“到底郡主身娇肉贵,与我们这些人儿不同,只行了册封礼便算劳累——也是爷心疼郡主,昨儿怕郡主累着,在殷妹妹处歇下了。”
杨长清听了二妃言语,也晓二人是故意刁难,便起身礼,不卑不亢道:“谢王妃美意,妾愧不能受。”
蓝姝妤打扇掩面,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快起来罢。”又瞧那韦氏一眼,便敛了笑意:“韦妹妹,你入府许久,竟不懂规矩?谁许你妄议爷?”
韦毓秀忙俯身认错,蓝姝妤又道:“罢了,念在你侍奉爷尽心尽力,便罚你在苏宝林的上林阁前跪两个时辰罢。”
杨长清偷眼瞧着,见刚才那位她特殊记下的人儿起身:“娘娘,奴婢仅是一个七品宝林,怎么能让韦侧妃……”
原来这人是苏宝林。杨长清心下暗想,这位苏宝林今年应是十九岁,她才来府上时,时候连王妃都还没入府。只是她不好争抢,恩宠断续,才只封了宝林。
“臣妾知错,愿受责罚。”韦毓秀咬了咬牙,才低下头去。
蓝姝妤这一箭三雕之计倒是高明;先给了杨长清一个下马威,又挫了韦毓秀的意气,还教韦毓秀对苏氏心生恨意:她知道以韦毓秀的性格,今后是怎么也不可能去拉拢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