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和煦,落日的余晖映衬着远处延绵的草原,以及城外如海浪般波动着的翠绿麦田。
依照伦布里王国的传统,诸侯继承一座城池的仪式,便是在这个时分开始。
尼西城的城墙高约五米,是用一块块巨大的灰色花岗岩石堆砌而成,中间用混杂着特殊鸟粪的黏土粘合,其上缝隙间还留有白色鸟粪流淌下来的痕迹。饱经了数十年的风霜,依然在这片平原上屹立着。
城墙内,在威灵顿送来的士兵的押解下,尼西城全体城民都聚集在了城门里的主路上,来参加瓦伦家对尼西城的接任仪式。
城墙上摆着一张桌子,其上摆满了金银器物,一是拜祭七神,二是祭奠瓦伦家先祖以及‘雉鸡旗’。
在城民的围观注视下,十几个尼西城卫兵神情肃穆、整齐地围在周围,拜恩一家开始进行起一套极为复杂的仪式。
直到深红的晚霞在天边渐渐铺开。
仪式才终于结束,又无比虔诚地祷告一番后,拜恩才拿起平铺在桌子上的‘雉鸡旗’,在四个儿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上了梯子,亲手,把旗帜悬挂在了城门正上方的城墙上的旗杆上。
从梯子上退下来,拜恩凝望着那面旗帜,心中是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太久了,他太久没见过这面旗帜在风中飘扬的样子了,一时间,不禁泪下。
“父亲,您怎么哭了?”大儿子关慰道。
拜恩摆了摆胖手,长呼口气,笑道:“我们家族的荣耀,终于能在今日,得以延续了!”
大儿子也跟着笑了,可刚想说话,突然,城下传来了一阵掌声......
啪啪啪......
他困惑地走到城墙边,往下一看,双眼当时瞪大,不禁失声惊道:“你,你......你从哪进来的!”
一听他这话,拜恩和他几个儿子来到墙边往下看,只见城民人群前方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罗兰!他身后还跟着乔伊、高梅、毕拉以及夜莺,四人却都是一脸偷笑的表情。
啪啪。
罗兰像没听见大儿子的话似的,一边一脸严肃地鼓掌,一边往后退了两步,却不小心踩到一名城民的脚,罗兰还回头跟那位城民说了句抱歉。
而后转回身,煞有介事地伸出手指,指着那面旗帜同时往右摆了摆,大声道:“我觉得,应该在往右一点,才挂的正,那样更能彰显你们瓦伦家族的荣耀。”
此话一出,有些反应快的城民回想起刚才拜恩一家一本正经地花了好长时间做了那番仪式,再看看罗兰,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许笑!”耿直地三儿子当时就大声怒斥。
罗兰挑着眉看着他,依旧是煞有介事道:“笑是每个人的权利,你为什么不让大家笑?”
噗!这次连乔伊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三儿子还要说什么,拜恩拉住了他。但看着罗兰等人如同看小丑一样的眼神,当时面色便阴沉下来,同时脑中分析,尼西城只有两个城门,也就是说,这个兰尼斯特是从西门进来的,但那里被自己派数十人把手,先不说一百多人能不能攻破城门,就算是几百人全力攻城也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这么快就攻下来,而且现在为止北门的卫兵都没传来消息,这也就是说......
老辣的拜恩自然当时就明白了情况,但四儿子想不清楚,西门是他派人把手的,这个兰尼斯特怎么可能进得来,便忍不住问罗兰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罗兰耸耸肩,一本正经道:“骑马进来的。”
他身后的四人和城民们一听更忍不住笑了。
“不准笑!”四儿子也怒骂一声,同时指着罗兰等人,对押着城民们的威灵顿兵道:“抓住他们,给我抓住他们!”
可他话说完,却没有一个人动。
于是他又大声咆哮道:“蠢货!我让你们抓住他们,听不见吗!蠢货!快点!”
“哎......”罗兰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道:“傻孩子......”
四儿子当时气的脸都绿了,大喊道:“你,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罗兰摊摊手道:“你的脑子好像不太灵光,哦不,你们一家的脑子好像都不太灵光。”
几个儿子刚要还嘴,拜恩伸手制止,而后面色无比阴沉地俯视着罗兰,道:“你什么意思。”
罗兰习惯性地敲了敲佩剑剑柄,道:“你们怎么就不想想,为什么你们刚一反叛,那八十位尼西城卫队的卫兵,就毫不犹豫地听命于你们了?是因为你们手下那一百来个兵?还是单纯因为他们只效忠于尼西城堡的主人?”
他话音刚落,城墙上的十几名卫兵纷纷拔出武器,瞬间将拜恩一家团团围住。
“你们干什么!”三儿子当时拔出佩剑怒斥道,接着手指那面悬挂在城门上的旗帜,“你们看不见挂在这里的旗帜吗,我们拜恩家现在才是尼西城的主人!”
看着这一幕,拜恩心中最后的依仗也没有了,面色不再阴沉,顿时像失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