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府一夜之间两女丧命的消息在尚京传开,有人欢喜有人忧。最欢喜的莫过于皇帝了,镇南王家大业大,手上又握着重兵,府里还有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要是跟人联姻,那可就让这朝堂的关系更加盘根错节了。
如今三个女儿一晚上就死了两个,可真是让皇帝欢欣,却还是装模作样的送了一大堆补品礼物给童云峰,让他不要太过伤心。
因着童心童梦是庶女,所以上门来吊唁的人并不太多,只有一些与她们交好的官家小姐和想要攀附镇南王府的人。
不得不说三皇子陈傲风也是一个真小人,实在是太过薄情寡义了,从开设灵堂那一日开始,到入殓下葬,他愣是没有上门看过一眼。
夏荷手里动作飞快,咔咔的剥着手里的瓜子儿,却是一脸的愤愤不平,“小姐,您说二小姐是不是瞎了眼啊?!居然会喜欢上那么个没心没肺的人!虽说三皇子对二小姐不见得多好,可在尚京城里,能近三皇子身的,也就那么几个。奴婢私下都听了好几次相思说三皇子怎么怎么对二小姐好。”
秋霜呸了一口,“那结果呢?二小姐死了这么久,可曾见过他上门来看一眼?连二小姐死因都没去过问一下!想想二小姐也真是可怜,虽然心思有些重了,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有多喜欢三皇子。唉,这就是识人不清啊!”
童晓冉凉凉地看了她们一眼,随手抓了一把夏荷秋霜剥好的瓜子仁就送进嘴里,又听她们俩人叽叽咕咕说了半晌,才冷冷地说:“你们两个最近好像特别闲,别人的事都有时间来管!”
夏荷脸皮比较厚,早就习惯了童晓冉的眼刀子,她狗腿的捧着手里装满瓜子仁儿的碟子,递给童晓冉,笑嘻嘻的说:“小姐,您多吃点瓜子仁儿,焦糖味儿的,又香又甜!”
“哼,不知道瓜子仁儿吃多了容易上火吗?”童晓冉冷冷甩了一个眼刀子,伸手就抓了一把瓜子仁儿送进嘴里。
夏荷秋霜忙捂着嘴偷笑,“不会上火,奴婢们早就准备好了降火清热的花茶啦!”感觉自家小姐真是可爱,甩冷刀子的样子都那么美!啊啊啊,受不了!
童晓冉转头看向窗外,雪已经停了好些天,此时院子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天气还是很冷,院子里除了松针和常青树,就没有其他颜色了,真是有些萧索。
就如同镇南王府现在的光景一般,自从童心童梦死后,童孝德和童云峰的精神头就没有以前那么好了。特别是童孝德,本就不太年轻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皱纹,以往听得绷直的脊背仿佛也有些佝偻。
童晓冉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看见他们这样还是有些心疼,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儿不好受,他们也不是对童心童梦全然没有感情,不然这么多年来,哪里会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们,连夫子都请最好的回来教她们?
若是童孝德和童云峰看着童心和童梦死了,一点儿伤心都没有,她才会觉得更加心寒。再怎么样,也是流着童家血脉的。
夏荷看着沉默了的童晓冉,眼里有些心疼,虽说童心和童梦两姐妹跟童晓冉关系不太亲,可好歹也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毕竟也是有感情的。虽然没有看见童晓冉哭过,可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哪里又看不出来她的难过呢?
然而夏荷是真心冤枉童晓冉了,她杀了那么多人都没有眨过眼睛,哪里就会因为借刀杀人做了两个小丫头片子就难过伤身?只是日子过起来有点无聊,以前她做特工的时候天南海北的跑来跑去,日子过得风尘仆仆,虽然累,但是累着至少不会无聊。
可现在身在镇南王府,她还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要是她说出去玩,爬山什么的,必定是要被重兵保护的,而且她一个人去,童孝德童云峰铁定不准。这个年代,没有哪家小姐允许私自出门过夜。
若是想远游,那更是麻烦,不仅人生地不熟,交通不发达才是主要的问题。骑马是很快意,可一直颠簸着也不是个办法。坐马车又太慢,光是路途就耽误了那么久,还玩个什么劲?童孝德和童云峰会答应吗?
真是烦躁,暴躁!
“你们先下去吧,不用剥瓜子了,我累了,睡会儿觉。”童晓冉开口赶人,她一暴躁就想摔东西,却又克制着脾气。
夏荷秋霜默默地退下,还不忘把剥好的瓜子仁儿装好密封在琉璃盒子里。
童晓冉脱掉鞋子,一头扎进大软床,伸手捞了被子就躺上了床。手边一摸,就是一个木匣子,她想了想,把它打开,拿出前几日沈墨辰新来的信。
他说,近来听闻众多高门子弟上门来提亲,余远在泽都,心中郁气难平。若有纨绔子弟登门拜访,切莫相见。三月桃花烂漫时,余亲自前来提亲。
童晓冉脑海里咻地出现一副画面,沈墨辰穿着养眼的紫衣,身后跟着一众暗卫,人人都抬着一个大大的红漆油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