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叶离噙了抹浅笑望着他们,而州府和袁甫阳对视一眼,均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匪夷所思的疑惑神色。
袁甫阳不敢怠慢,恭敬地对袁叶离拱手:“先生可否详谈,方才您所说的,我们实在闻所未闻啊。”
袁叶离微微点头,不徐不疾地解释着:“雪在寒冷的气候中很容易结成冰,尤其是近几个月以来,天寒地冻,所以灾情严重。
可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一点亦可以为我们所用。如今山上的冰取之不尽,只需用冰做砖,用水做泥,一块一块垒起来的冰墙比寻常的墙还要坚固上许多。”
袁甫阳托着下巴慎重地思索片刻,问道:“先生可曾尝试过此法?”
袁叶离当然是告诉他这种法子妥当了,前世她跟着卫晟云南征北战,于是,在某个蛮荒之地的寒冷小国见过当地人这样砌冰墙。
袁甫阳料定袁叶离不敢欺瞒朝廷命官,不禁喜出望外,若是如此能化解雪崩的危难,灾情就相当于控制住了大半!
州官了解灾情比较久了,却苦于难以解决,棘手的很。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眸光一亮,把大难题抛给袁叶离:“先生学识渊博,实在令在下佩服,在下还有个疑问求您告知,现在州郡里各处官道都已经被大雪堵塞,车马难以从上面经过,就算朝廷的救援物资送来,也很难分到灾民手里。”
袁叶离偏着头,望天思忖了一会儿,晶莹的黑眸灼灼地望着州府:“这也不难,还请大人借给我两盘雪,一盘盐。”
州府虽然不太明白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先生又在想什么,但立刻吩咐一个侍卫去取东西了。
袁叶离面对着桌子上三个瓷盘子,袁甫阳和州府盯着她的动作,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见袁叶离捻起一小撮盐,撒在其中一盘雪的表面。
袁叶离抬头看了眼两个站在远处专心观察的大人,随后长袍挥袖掠过桌面,手掌对着托盘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两位大人移步上前来看。”
二人闻言走过来,看见两个托盘里的雪很明显一个多一个少。袁甫阳心下诧异,问道:“先生,你的意思,难道是盐能融化雪?”
袁叶离点点头表示肯定:“在道路上撒些盐水,积雪很容易融化。至于盐,只要收购低价的粗盐,就能起到解决道路堵塞的效果。”
袁甫阳他们二人简直快要以为袁叶离是个隐士高人了,自然是言听计从,觉得她说什么都有道理。
州府刚开始有些轻视袁叶离一介布衣,现在却感激不尽地说:“只要先生能助我崇州的百姓渡过这次劫难,救他们于水火,先生的任何要求,在下都会尽己所能去满足。”
袁叶离打了个呵欠,回答说:“暂时还没有,日后我会来找你。”心里却在暗自腹诽,这年头官场的老狐狸真虚伪,动不动就说什么天下苍生,其实不就想保住头顶乌纱帽嘛。
不过袁叶离才不会不占这便宜,灾情解决之前,用到这狐狸的地方还多着呢!
那两人要设宴留饭,袁叶离有点不耐烦再跟他们纠缠,况且白鹭不放心她独自在这儿,便直接推辞掉了。
待袁叶离走后,袁甫阳和州府召集下属官员前来议事,让众郡县官员尽快找到雪崩严重的地段,并在那些地方加派人手修筑冰墙,还要在道路上撒盐水融化积雪。众人也是听得一脸茫然,虽然不太理解中书令大人的想法,不过还是照做了。
袁叶离出府时,在大门外等待多时的白鹭连忙迎上来,看自家主子是否安好。袁叶离被她逗乐了,忍不住揉揉她的额发,“傻丫头,我没事”。
白鹭放下心来,见袁叶离抿唇轻笑,不由得红了脸:“主子取笑人家。”
袁叶离想边走边找个客栈投宿,看着萧索无人的街道,主仆二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没有停业的客栈,招牌上刻了“友来客栈”四个大字。两人推开陈旧的门刚走进去,袁叶离就咳嗽起来,这家店的桌椅上落满了灰尘好像已经很久没打扫过。
店面昏暗,坐在柜台旁的掌柜站起身来,是个骨瘦如柴的女子,披头散发的,在黑暗里看着尤为恐怖。
掌柜幽幽的说:“两位是要打尖还是住宿啊?”
袁叶离被她这幅模样和声音惊得楞了一下,然而,没料到老板娘继续说:“本店只提供住宿和酒水,不提供饭食。”
袁叶离更无奈了,连饭菜都没有还打什么尖啊。不过袁叶离还是立刻回答说:“来一间干净的客房。”
老板娘让袁叶离她们随她来,把她们带到二楼的一间向阳的房间。袁叶离环顾了下周围,听到旁边房间有说话的声音,可能这家店还有其他客人。
房间还算宽敞整洁,两人坐在床上歇